向王夫人。
王夫人伸手抚摸他娇嫩的脸庞:“都一般是皇子,若他日坐上那个位子的可以是刘据,为何不能是我家闳儿?”
啊呀——
小婴儿好似能听懂般出声回应,手舞足蹈。王夫人更高兴了,脸上满是慈爱:“闳儿也这么觉得是吗?”
她眸中带着幽光,声音更轻了几分,仿佛藏在喉间的呢喃自语:“不过闳儿记住,我们不能急,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不能被人看出来。
“皇后正是风光之时,宠爱不减。刘据做了好几年独苗,更是深受你父皇疼爱。这份疼爱已成习惯,可不会因为你的出生就轻易减少。再加上卫大将军……”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咱们可不能太早冒头,平白成为靶子。我们势弱,不可与卫家匹敌,需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厚积有三。
其一闳儿平安长大,聪明伶俐,备受帝王宠爱,父子情深。
其二她圣宠不衰,能一直在帝王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好还是最高最大最柔软的那一块地。
其三卫后有兄弟可用,她们也得有人。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想成大事,必须有帮手,还得是有能力有本事的帮手。
王夫人知道这三条哪一条都不容易,但她会一步步小心走下去。若能事成自然最好,若其中出现变故,有她谨慎的假象在前,他日也留有余地,可进可退,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前两条先放一边,最后一条却是需要用点心了。卫青从入帝王的眼到成为叱咤一方的大将军也用了好些年,所以她得早做准备。
王夫人在心里将自家兄弟以及各亲朋故旧间扒拉了一圈,盘算着到底谁可堪大用。
另一边。马车内。
侍女问道:“翁主今日与皇后王夫人相谈如何,可发现不对劲之处?”
刘陵摇头:“没有。事情似乎确实已经过去了。”
侍女松了口气:“那就好。”
刘陵却不如她乐观:“便是如此,我们仍需小心。雷被那边有线索了吗?”
“顺着水流,在下游找到一处山洞,里面有些弃置的染血纱布。
“看来雷被确实还活着,并且在这里处理过伤口,只是我们赶到之时,人已经走了。
“不过看纱布以及洞中的血迹情况,雷被伤势或许比我们猜测的还要严重。”
刘陵脸色沉下来:“再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今日在宫中,可与咱们的人联系上了?”
刘陵负责与后宫主子聊天,牵扯她们的注意力,身边侍女便能做些小动作而不被察觉,倒也不必与探子面对面详谈,有时候一个眼神足以。
侍女低眉:“联系上了,并没有新的消息。”
刘陵轻叹:“这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说明她暂且安全可靠,无人对她起疑,而我们也没有暴露。”
突然马车急刹,刘陵差点撞在车厢上,面露不愉,厉声质问车夫:“怎么回事!”
“翁主,前方有人纵马而来,大家都避让了。”
城中纵马,大家还避让?
刘陵掀开车帘看去,便见一人一马迎面而来,与她们擦身而过,又快速向前,是去往未央宫的方向。
侍女立时明了:“是斥候。”
虽卸了铠甲,可腰间系的是军中所用皮革,一侧还挂着长刀,双脚穿军靴,身下马匹速度和劲力不俗,非寻常驿马可比,是前线报信的斥候无疑。
也只有此等斥候敢在皇城脚下纵马疾驰,还能让他人纷纷让道。毕竟谁敢阻拦军报?若因自己使军报送达延迟,误了军机大事,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既是军报,那么是输是赢?
众人议论起来,而今前线战局如何,胜败怎样。这关系到帝王接下来的情绪,更关系到他们这阵子应该以什么态度应对。
众说纷纭,唯独刘陵言道:“是胜。”
声音虽轻,语气却很笃定。
侍女:“翁主如何得知?”
“若是败,斥候必会心急如焚,可他脸上未见仓惶惊惧之色,连半点紧张都没有,反而嘴角上扬,双眼锃亮。”
这是欣喜之态,如此表现,唯有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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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椒房殿。
此刻平阳公主已经离开,刘彻处理完政务过来,同卫子夫与孩子们用了膳,一家人亲亲热热闲聊说话。殿中一片欢声笑语。
吴常侍匆匆进来:“陛下,斥候急报!”
嬉戏之声戛然而止,刘彻脸色倏然严肃,在场诸人无论卫子夫还是四个小的都屏气凝神,不敢言语,紧盯着吴常侍递上竹简,又紧盯着刘彻将其展开。
下一刻,笑容重新爬上刘彻的脸颊,他一拍桌子:“好!甚好!”
卫子夫一颗心放了下来,刘据忙不迭询问:“父皇,是舅舅胜了吗?”
“哈哈哈。”刘彻大笑,“不错,你舅舅确实胜了。朕对他素来有信心。不过这回让朕最惊喜的当属你表哥霍去病!”
又转头与卫子夫细说:“这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率八百轻骑奔数百里,直击匈奴腹地。
“初次领兵就斩捕首虏过当,其中还包括匈奴相国、当户,斩杀伊稚邪单于的祖父辈,甚至俘虏了单于的叔父!”
刘据跳起来:“表哥好样的!”
“果然英雄出少年!”刘彻握住卫子夫的手,“子夫,你可真是朕的福星,给了朕两个天纵奇才。有卫青霍去病在,何愁匈奴不灭!”
刘据眨眨眼,他发现弹幕又一次出现了。
——这话没错,史上最强嫁妆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敢问古往今来,谁人嫁妆有卫子夫这么牛批!
——刘彻也是运气好,别家皇帝想要一张SR卡都难,他一抽就是两张,还全是SSR。勇冠全军,封狼居胥;三击匈奴,从此漠南无王庭。怎一个牛字了得。
——弱弱问一句,这会儿是哪场战役?
——没听刘彻说嘛,霍去病初次领兵。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