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怕是处境不妙啊,不然也不会飞鸟告险。兰颂兄心中可有何想法?”
谢无念一大早就提着鸟笼叩响了曲家的大门,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他手中笼子里装的正是前日大闹京都的一只鹦鹉,只此时笼中的鹦鹉不似前日那般活泼,也不说话,呆呆的半闭着眼立在鸟杆上打瞌睡。
两人于待客室中对坐,谢无念逗着鸟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他就是来试探曲兰颂曲家的态度,毕竟太子的言行如今全天下人都看到了。
这样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曲左相还会一如既往、忠心不二的侍奉吗?
曲兰颂没有回应,依旧平静的倒茶、喝茶。
“我能有何想法。我与那十一皇子并不相熟。”
再说,他心里纵使有些想法又凭什么告诉谢无念呢?
他俩并不十分相熟,顶多算是个相互认识的程度。
闻言,谢无念嘴角扬起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却是一点不见外,“那兰颂兄就是在想蒋明橖了,所以才无暇思考十一殿下。”
像是打趣的话里故意带了点促狭,果然让曲兰颂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冷冷的望谢无念一眼,“是又怎样?”
现在他俩的关系京都谁人不知?
好话坏话隔着院墙都能传到他耳朵里,还用谢无念刻意上门提醒?
谢无念怕真把人惹火了,连忙摆手,笑着解释。
“在下并无其他意思,此次上门乃是有正事想与兰颂兄商议。”
甭管当事人接不接受,至少在其他人那里,是认定这俩儿有跨越生死的爱情了。这个时候,嘲笑和讽刺两人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曲家和蒋家从光幕消失后就放出消息闭门谢客,估计两家都在头大现在这事该如何处理。
曲兰颂倒还没小气到见不得别人的笑,更不会认为有人在他面前笑,就是在嘲笑他断袖。
“谢二公子倒是关心十一皇子的事。”
这话就是在问谢无念这么积极找上门来的目的了。
光幕从出现到现在,都没说过谢家也会和萧临渊扯上关系,那谢无念这么上心是做什么?
谢无念笑眯眯的道:“我今日本来以为自己见不到兰颂兄的。”
。。。
曲兰颂:所以,你是来耍我好玩儿?还是演我呢?
不等曲兰颂开口送客,谢无念又赶忙补充道:“但我想提前来见见我未来的同僚,好共同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这难道还有错?”
一言落,曲兰颂眼神微微一变,认真的注视着面前青衣浅笑的年轻公子,心里有点猜到对方的意图了。
他放下茶盏,语气冷淡,“我和谢二公子都尚未入朝为官,如何可称同僚?”
谢无念:“你乃二十八功臣第五席,我虽尚不知我排第几l,但也必在这二十八人当中!”
“你凭何断定?”
“兰颂公子不信?”
两人目光直直撞在一起,一人冷漠无语,一人浅笑安然。
室内安静一瞬,谢无念笑而打破沉寂,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却带着不知从何处来的底气和自信。
曲兰颂皱眉,不太看好此人的自信,“光幕说的未来之事,既已为人所知,便不再是既定。”
“事在人为。”谢无念缓缓接上一句。
除非曲兰颂无意。
除非他曲家还执意效忠太子。
那谢无念倒想看看这曲家未来又是何下场了。
他笑的神秘而又带了几l分看热闹的兴味。
曲兰颂话被堵住,看着面前这位只知吃喝玩乐的谢二公子。
从前他只听说这厮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日流连于勾栏赌坊之间,白白辜负他父亲的教导,现在看来,倒不尽然。
“谢二公子,有野心是你的事,哪怕如你所想未来我们是同僚,但此刻,你我还不是。”
曲兰颂油盐不进,冷若冰霜的模样倒真如传闻中形容的那般,也不知是如何让蒋明橖那厮心甘情愿的为他断了袖的。
谢无念微微偏着脑袋,心中想着,好奇的眼神上下一打量着曲兰颂,后者并不傻,自然察觉到他心思的变化。
“谢二公子若无事……”
“你看这笼中鸟,像不像他的主人那样。”
谢无念直接打断他的话,漾起一抹迷人的笑,语气轻缓,“一样的身不由己,龙困浅滩……”
虽然光幕中的后世之人说萧临渊是千古一帝,但如今的他,还只是个刚出冷宫门、处处受当今皇帝忌惮的皇子而已。
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人手。
哪怕是有千古一帝的命,他现在还能不能如命定的那样坐上那个宝座还不一定呢,如何敢称龙?
两人不过点头之交,谢无念却对他说这种话,不是太傻就是太无畏,曲兰颂心中不由提防。
“谢二公子,恕在下好心提醒你,隔墙有耳。”
谢无念撇他一眼,看穿对方的警惕,出声笑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在瞬间消弥。
“兰颂兄,这是在左相府,在你家中,我有何好怕的?
我知你不信我,但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见这位被困在牢笼之中的,到底是真凤凰还是只灰麻雀吗?”
“明主难寻,更何况是旷世之君。”
“不见见其真面目,我是不甘心的。就是不知曲家跟着太子还能有什么出路?”
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曲左相当初的选择。
这样被人当面扎破真相,曲兰颂脸色更冷了点。
“对了,听说当初太子拜左相为师是因一幅寒梅图是吧?却不知太子明明更好菊,又为何会对一幅寒梅图视若珍宝呢?”
谢无念好像很信任曲兰颂,言行大胆,不急不徐的说完,曲兰颂和走至门口的曲左相皆是怔住。
当初,曲左相曾在兴起时画过一幅寒梅图,事后忘记此事,被下人偷偷将画拿出去贩卖,不巧被太子出宫时在宫外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