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带着一丝惊异的声音响起在寂静密室。
看着之前的红袍太监,许元的眼神带着些许凝重:
“王公公,此事无戏言呐,十万之数可保真?”
王令迟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自然保真,此番信息乃是太子殿下亲自传讯而来,若是三公子不信,可用此茗湘苑地下的通讯圆晶联系帝安城。”
听闻此言,许元立刻笑着摇了摇头:
“通讯圆晶倒是不劳烦了,此行之后本公子自会与府内之人确认。”
他又不懂阵法,鬼知道这地方通讯圆晶有没有监控用的留音阵。
要知道娄姬那毒妇老阿姨以前可没少做这类监听之事。
顿了一瞬,
许元叩击了一下面前的桌案,侧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白衣女子:
“清焰,此事你怎么看?”
李清焰想了想,回眸一笑,唇齿含笑:
“本宫还能怎么看?这不是在坐着看么。”
看着这坏女人随意的模样,许元翻了白眼,不过见对方如此平静,便大概清楚此时对方心中应已有沟壑,笑着道:
“十万人呐,你就一点都不慌?”
“呵”
李清焰轻笑一声,并没有立刻回答许元这问题,转而看向对面的红衣太监,问道:
“此事本宫知晓了太子殿下想要让你给本宫带什么话?”
称呼变了,称的是太子殿下,而非皇兄大哥。
称呼的细微变化让王令迟眼眸闪烁片刻。
虽然太子这个称呼显得有些生疏,但却亦是承认了双方平等交易的地位。
想至此处,王令迟瞥了一旁的许元一眼。
许元迎着的他目光,冲其微微一笑,大咧咧的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清焰亦没有丝毫出言赶人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等着。
见状,王令迟缓缓躬身一礼,道:
“太子殿下想要转告公主殿下,二殿下的招募兵卒皆是宗门之人,公主殿下骁勇善战兴当成为其眼中刺。”
李清焰闻言颔首,气质雍然:
“此事伱方才说过。”
王令迟缓缓抬起了垂下眼眸,阴柔的声线,带着几丝阴森:
“公主殿下,您与二殿下的仇怨应当已然无法解开,若让其得权得势,北境之后恐便再难以动摇其地位。
“十万之数虽多,然二殿下疏于战阵,不懂军务,咱家愿为公主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帮助。”
话音落下,密室无声。
许元眼中的神色略微显得有些玩味。
这红衣大太监的话已经算是很直白了。
现在当今圣上隐隐有要扶持二皇子的意思,待他立了军功班师回朝之时,必然如日中天。
万一其登立九五,日后清算起来你武元也跑不掉。
不过既然武元殿下与相府三公子都能够被刺杀,二皇子那边自然亦是可以。
行军这种事情若是溃败起来,暴毙一个主帅皇子难道不是很合理?
李清焰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利芒,没有拒绝,没有同意,轻声道:
“李诏渊率军入北境,应当是父皇他的意思。”
说着,她顿了顿,轻声道:
“不过此事我知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没能得到答复,王令迟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他想起了此之前,太子在通讯圆晶中对他说的话:
令迟,父皇年近暮年,圣意难测,此番举动虽看似扶持二弟,但二弟他亦可能是其的一枚弃子。
你此行不用太过急功近利,以清焰那性子不太可能直接同意,你只要保住她的性命,她迟早都会站在孤这边 想至此处,王令迟理了理袖袍,深深一拜:
“回殿下,无其他事宜。”
“那便下去吧。”
李清焰抬起一根纤长的食指朝着门口挑了挑:“本宫还有事情要在此与长天商议。”
王令迟垂着头,声线阴柔:
“武元殿下,咱家近些日子会一直在此茗湘苑,若有需要随时知会咱家。”
“知道了。”
“祝殿下此行北境武运昌隆。”
说罢,
王令迟按宫廷礼仪垂首面朝李清焰后退了数步,才转身离开。
随着红衣大太监的离去,一时之间密室之内只剩了许元与李清焰二人,哦不,还有零点五个洛熙然。
瞥着身旁神色淡然的绝姿女子,许元轻声问道:
“如何,你准备合作么?”
李清焰垂着眼眸,轻轻扣了扣桌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长天,你觉得本宫父皇他此番的举动是何意?”
许元想也不想直接笑道:
“在这种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无外乎四种意思。”
“四种?”
李清焰深深看了许元一眼,笑意嫣然:
“哦本宫的纨绔驸马竟然有如此反应?说来给本宫听听?”
许元眼神闪烁片刻,低声道:
“第一,父皇他确实想要扶持李诏渊,不过我觉得啊,父皇他对李诏渊的这种扶持大概率算是一种对赌。”
李清焰挑了挑黛眉,润滑的红唇微张:
“对赌?”
许元声音细缓:
“虽然不愿承认但李诏渊的城府手段皆是人中龙凤,我若是你父皇,若说不心动那才叫有假。
“不过你也知道他的出身不算好,嗯与你们三兄妹的母后相比,他那母妃原本就是一宫女,庶出皇子想要荣登九五的难度基本上等同于我家那四妹日后能执掌相府大权。
“你长兄监国十余年,十数年如一日勤政亲贤,朝堂之上除了相党,就属太子党气焰最甚。
“朝堂一路已然被封死,李诏渊只能另辟蹊径。”
李清焰轻轻靠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