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白袍下的一双大长腿交织翘起二郎腿:
“所以,他只能通过兵权。”
“对。”
许元颔首,盯着李清焰那双仿若藏着星辰的美目,若有所指:
“任何没有兵枪支持的政权都是虚的。”
李清焰丝毫不为所动摸了摸白皙光滑的下颌:
“你这么说来,就显得我那长兄很蠢了。”
“不不不,你长兄可不蠢,相反他倒是很聪明。”
许元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好笑:
“所处的位置完全不同,自然不能用同样方法去争夺那九五之位,太子监国如此之久,政权已然在握,加之你三弟的皇室商会
“嗯,今天去碰兵权,估计咱大炎明天就得换太子了。
“你长兄却根本不需要,只要不发生大的变故,凭借他这十余年亲政的履历,待咱父皇驾崩,他自然便能上位。”
说到这,许元眼神忽然利芒一闪:
“而李诏渊不同,他想要往上爬,只能依靠赌命,你父皇此举,也许便是让李诏渊将脑袋压上的一次考验。
“在此番北境之行的限期之内,李诏渊若有手段将向宗盟借来的那十万军队彻底收整己用,带着这些嫡系归朝那他便算是进入夺嫡的决赛圈内了。”
李清焰沉思少许,轻声说道:
“长天,你的这猜测有些不妥。
“收整军队并不算是一件易事,朝廷与宗门基层的建制不同,所修军阵的功法亦是不同,更何况,那些兵卒效忠的人可是宗门。”
“我知道困难。”
许元面色不变,只是低声道:“困难归困难,清焰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此法可有可行性?”
对视一瞬,
李清焰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即吐出一个字:
“有。”
顿了一瞬,李清焰一边垂眸思索,一边低声道:
“但真的很难。
“长天,军旅其实是一个用集体性的军风抹杀单独个性的地方,一支军队有战斗力的军队都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军风,或是同袍之情,或是信仰忠诚,或是利益相捆。
“而军风这种东西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改,李诏渊想要将这支来自宗门军队收归己用,那他便得将整支军队的军风整改。”
“能快速做到这一点的办法,本宫也只能想到两个。”
“第一,将基层的士官将领尽数更换成自己人,第二,拥有一支同样数量甚至更庞大的军队,将其拆分打散编入。
“但这两点,皆是李诏渊不具备的。”
说罢,
李清焰眼神凝重的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男子,却正好对方对方那双笑呵呵的目光。
迎着的她的目光,许元悠悠的说道:
“这问题确实很难解开,但解题的人又不是我们,你苦恼做什么?
“清焰,
“李诏渊想登入云霄自然便得先入地狱,然后从中一步一步的爬出来。”
李清焰略微沉吟,问:
“那若李诏渊真从地狱中爬出来了呢?”
许元咧嘴一笑,笑得很灿烂,声音很轻:
“把他踹回去。”
闻言,李清焰白了他一眼:
“德行。
“那父皇的第二种用意呢?”
许元双手一摊,低声笑道:
“把李诏渊当成了弃子。”
李清焰的反应很快,眼眸眯了眯,低声道:
“你是想说,父皇他不但想要覆灭北境三洲的宗门,还要吃掉宗盟的这两镇精锐?”
许元慵懒的靠在身后椅背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十万军阵,这个数量很庞大,但放在如今的北境其实却并不算多。
“你这呆在广阳府的两镇羽林军、宗青生和元昊那几镇黑鳞军、外加你慕叔的北封军,宗门这十万精锐真的不算太多。
“在那暴雪天灾之下,被“蛮族参军”打了个溃败,其实也并非不可能的。”
“啪啪啪”
李清焰轻笑着鼓了鼓掌,低声道:
“长天你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至于第三种和第四种用意呢?”
听闻此言,许元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那双貌若惊鸿的凤眸。
对视无言,
李清焰美眸半眯:
“长天,你想说本宫父皇第三种和第四种用意是想针对你相府?不过本宫认为父皇他应当不会是如此短视之人。”
宗门此时派遣这个数量的军阵进入北境想做什么,其实已经不言而喻。
他们想要给北境三洲的宗门希望,让他们负隅顽抗,然后彻底打烂北境三洲,给朝廷留下一片废墟。
这次针对北境的布局消耗了大炎朝廷无数的人力物力。
如今蛮族已然剪除,精锐尽散的北境宗门引颈待戮。
在这马上便能从北境宗门抢资源恢复亏空的元气的时刻掀起皇族与相府的内斗?
这完全是功败垂成之举。
黑鳞军与皇族军队冲突,那必然会让宗盟得手。
见对方直接说了出来,许元也便坐直了身子,笑道:
“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借宗门的刀,杀我相府的人,然后弃一名本应死去的皇子作为交代,把黑锅全扣在李诏渊与宗盟的头上,既消耗了宗门的实力,又让我相府折损人手。”
说着,许元开始掰手指头:
“而且这还是只是这么做的其中一个好处。
“宗盟与我相府火并之后,宗盟在北境的威胁也就消失了,北境三洲的宗门库存也就成了朝廷的囊中之物。
“而我相府在北境黑鳞军经此一役必然实力受损,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能够接收北境宗门的资源数量自然就会下降,此消彼长,我相府少了,你们皇族的资源自然也多了”
“长天,你所有的一切猜测都是建立在许相能忍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