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曼迪又给林末介绍了一个大生意,她说那是大片,是她混迹到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大角色。
齐誉盛和林末拿着不少服装过去。
他们开车在路上,路却堵住了。
沿街商铺的人仓惶逃着,他们人人头破血流,林末和齐誉盛不知发生了什么。
等看清时,才看到了一场大游行。满街呐喊的是听也不听不懂的日语,他们的标语还有几个看得懂中国字。
日本人在游行示威,他们要求日本海军来给他们讨公道。
中国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群日本人看到什么都砸,整条街上的商铺都被砸了。
日本人看到了林末和齐誉盛的车,他们就像洪水涌过来。
齐誉盛猛打着方向盘,他一路快冲,身后的游行队伍没能跟上,只好叫他跑了。
那一天是1932年1月20日,那一天上海彻底乱作一团。林末和齐誉盛没有办法赶去片场,先行回了洋房躲避。
那一天,街上死伤无数。警察出动,却无济于事。
这场游行示威,是因为1月18日有两个日本和尚被中国人打死了。
日本人是这么说的。
他们要求国民政府对此道歉,并且对受害人进行赔偿,要求警察交出凶手,要求上海看不到一个抗日人士。
不然他们就要日本海军抵达上海。
1月20日的晚上,警察局里一片暗淡。
“你们怎么不明白。今天就算是鬼子的舰艇停在外面,国民政府也不会说上一句。”
“就是因为他们这么窝囊,我们才被洋人和鬼子在自己的地盘欺负!”卓清慧的怒气难以平复,可现实又无法改变什么。
国民政府下达的指令是忍。
可忍换不回什么,日本的海军真的抵达了渡口。
他们开始施压,开始威胁,开始提出各种条件。而国民政府却在退让,退让,不停地退让。
他们一边退让,一边幻想着上帝会来拯救他们,租界的利益日本人不敢动。
忍气吞声,自然安全。他们觉得是这样的。
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很多人开始屯粮,林末和齐誉盛也不例外。
备着足够的粮食活下去,这可能是寻常人唯一能做的。所以粮价飞涨,钱不再是钱,但为了活下去,人只能在这团乱糟糟里继续偷生。
林末和齐誉盛又出去了,小洋房里就剩下李思敏一人。
李思敏还像悬在高处那样,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从她出来住起,她就觉得心不安,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她落不下脚。再也没有人给她做主,再也没有人要她做这做那,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好比缠在脚下的裹脚布,林末给她拆下来,李思敏还是缠了回去,她说不戴的话一点不会走路了。
李思敏一人在洋房里,睡也睡不着,就抱着阿黄,等林末他们回来。
她并没有参与进他们与齐日昌的争斗,她不知道站在何处。
门外突然有了叩门声,阿黄突然开始对着门狂吠,李思敏一颗心悬起来了。
林末和齐誉盛每天出门前都特意叮嘱她,不要给人随便开门。所以李思敏第一反应是问,“谁?”
门外传来李思敏最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齐日昌。
李思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现在不太平,我关心你们。”齐日昌显得和声和气。
李思敏习惯地走过去,像在齐家等齐日昌回来时一样。可她的手在门把上,又犹犹豫豫。阿黄从她手里跳了下来,不住地叫着。
李思敏因为狗叫声太凶,想起了齐日昌那天打了他们母子。
门外又说,“思敏,你还真要永远不见我。”
永远不见,李思敏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在她的心里,她怎么也和齐日昌断不了关系。
林末告诉过她,“在这个时代可以离婚。”
“可是女人怎么可以离婚。我这把岁数,离婚了怎么办?那是会被人耻笑的。”李思敏仍然停留在那个时代。
在李思敏的家族,像李思敏这样从夫家出来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李思敏本就日日害怕。齐日昌来了,她就难以违抗旧俗之心,那些旧俗顷刻就开始如枷锁那样重现在她身上。
“思敏。”
齐日昌叫了她的名字,就是这一声,小洋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