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鲤这些天过得颇有些枯燥乏味。
她向弗雷迪写了很多信,无一不是石沉大海。不仅一封都没有回复,有的甚至连信封都没有打开。
她开启了固定的三点一线生活,几乎每天都要去律师事务所和他家中找一遍,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偶尔会撞上里奥带有些探究意味的压抑目光。
“喂,你已经在我家附近偷窥很久了。”余鲤抱臂看向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注意到对方是亚裔。她在这片陌生的欧洲大陆已经有许久没见过东方人了,可惜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阻止了她上前握手的想法。
“抱歉,只是想确定厂长家还这儿,没别的意思,工友都很担心。”他耸耸肩,“毕竟他已经拖欠了我们三个月的工资了。”
“放心,里奥不会卷钱跑路的。”余鲤微微皱眉,“他回来我会帮你们问问他。”
密涅瓦军工厂出现的亏损越来越严重,里奥急于用钱时才发现根本没有资金周转。高管们利用职权不知道往自己腰包里塞进了多少,员工吃饭都成了问题。
里奥忙得焦头烂额,余鲤也过得很不舒坦。
一月之期将至,她已经颓废到生无可恋的地步了。
她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伏在里奥膝头,听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当别人诉说痛苦时会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那么糟糕,从而得到慰藉。
又一天。
丽莎跟着几个同龄孩子出门采花,余鲤只得一脸丧狗样的瘫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把系统叫出来聊天。
“律师跟我玩失踪,我就一个月的时间了,还要浪费在跟他躲猫猫上。”
她的语气不太好,声音听起来沧桑异常。
系统却不为所动:【请想想您以前的所作所为。】
余鲤:“……”
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律师避而不见爱答不理的过往种种,余鲤忽地想感叹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这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余鲤颓废地翻了个身,双眼紧闭。
夜晚,余鲤照例打开了信箱查看一天所收到的信件,心中已经不再对律师的回信抱有希望了。
而这次却有些不太一样。
在信箱的最里面,她注意到了一个包装精致的信封,鎏金色的烫金文字清晰的写着——致玛莎。
她拆开信,纸张带着一股干净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还想见到您的女儿吗?”
漂亮的花体字母她再熟悉不过。
“您的女儿目前很安全,但倘若您不来,就不一定了。”
并附带简短的地址。
余鲤颤抖地捏着这封洋洋洒洒的绑架信,只觉得喜从天降,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至少在过去了二十二天之后,她有了一个能见他的理由。
于是,举止优雅丝毫不慌的余鲤就此踏上了寻亲之路^q^
弗雷迪似乎对偏僻的地方情有独钟。
信上的地点是在一处经历过天火的树林,方圆百里没什么房屋与人畜(也许曾经有,但是在天火来临时最终化为灰烬),干枯的大地四分五裂,枝干被烧得光秃秃,少了绿意的点缀显得死气沉沉,格外瘆人。
余鲤在某处不知名的废墟里找到了弗雷迪的第二封信,信上……
信上写着另一个地点^_^
看着这电视剧演过无数遍的反侦查手段,余鲤嘴角抽了抽。
【很明显,玩家,律师不信任您,他怕您报警。】
余鲤:“……^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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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番辗转,最后的见面地点是在一处废弃的房屋。
余鲤见到弗雷迪时,他正抱着熟睡的小姑娘温声喃喃着些什么。
不经意的抬眼间注意到余鲤,他扬起微笑,似乎想同她打个招呼。
“丽莎!”余鲤却看都不看弗雷迪一眼,只焦急地呼喊着小姑娘的名字,凄厉的声线中带着丝痛彻心扉的恐惧。
丽莎困于药物的桎梏。她似乎在做什么噩梦,肉乎乎的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稚嫩的小脸上眉心紧蹙。
但在听到母亲的呼唤后,她的睡颜就慢慢恢复于恬静。
弗雷迪的笑容僵在唇角。
在这之前,他哄了那小屁孩许久也无济于事。
如此种种,显得他像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
——他曾觉得她声音美妙的宛若天籁,世上谁也比不过她,如今却这般令他痛苦,像是有人在他耳边锯木头般难以忍受。
他本那样确信她的爱,他甚至已经为将来铺好了所有后路——可她总有令他动摇的本事。
她眼底就只有她那该死的女儿!她的丈夫!她的家庭!她又能给他施舍多少余光?没有了,没有了!他什么也得不到!
不不,他此时才是操控生死、掌握全局的那一个不是吗?
弗雷迪眼中渐渐燃起了怒火。
“停下。”他冷笑着翻出匕首抵上丽莎的纤细脖颈,身子抖得厉害,神情如癫如狂,仿佛他才是被逼到绝境的那个,“除非你想让您的女儿与我的刀亲密接触。”
几乎在顷刻间,她脚步蓦然顿住。
他们之间只隔着几步之遥,可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她用愤怒、哀伤、指责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凭什么?
弗雷迪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想见您。”
“将近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找你。”余鲤咬牙切齿。
他觉得视线开始模糊发红,但他不依不饶。
“可是有什么用呢?您愿意跟我结婚吗?”他喃喃自语般摇了摇头,近乎偏执的得寸进尺地追问道:“我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您愿意吗?”
弗雷迪这个人有时候是很贪得无厌的。
余鲤咬着唇。
下一秒,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