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某种程度而言,余鲤觉得她和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没有任何区别,作为实验品在冗长的痛苦中任人宰割,在科研人员冷漠的观望下等待死亡。
得罪杰克的下场属实不太妙,唯一的观众隐忍着握紧拳头愤怒离席,任她一个人四肢被约束带禁锢在四边床角。
她双眼暴突,胡蹬乱踹着,时针在缄默的黑暗中滴滴答答。
整个房间只有床头灯亮着,灯光投照在女人身上,墙面上似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剪影,像火焰焚过的灰烬。那是个狰狞的怪物,重重叠叠地将她压制的完全,且轻而易举。
然后它弯起唇角,在嘲笑。
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
余鲤精疲力尽,昏迷了过去。
就像是无数个虚度光阴的瘾君子一样,昼夜与白日的存在意义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余鲤眯起眼睛,透过模模糊糊的视线,勉强辨认出钟表上的时间。
天已经黑了。
“瞧我发现了什么?”万籁俱寂中,她听见门把手旋转的声音,随即是男人不紧不慢的诡谲嗓音:“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白鼠。”
他弯下腰,替她解约束带。
余鲤冷漠地瞥了来人一眼:“您不是说您要死了吗?”
杰克手指微顿。
“骗子。”她又补了一刀。
“……”杰克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瞳孔里仿佛蕴积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危险气息。
可是下一秒,他将一切阴暗的情绪都轻松地收了回来,语气似乎还有些愉悦。
“无所谓。”他挑起眉毛,神情倨傲地自上而下俯瞰着她:“你在痛苦的时候会选择用话语刺伤别人,但你觉得我会像那个蠢货一样愤怒吗?”
说的好像因愤怒杀了她十四次的蠢货不是他一样。
余鲤敷衍地耸肩,不予置评。
杰克明显不满于她浑然不在意的态度,尤其是她眼中的他像是和其他平平无奇的生命体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这让他的怒火燃烧到极致,于是他稍微靠近了一点。
“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想这一定是你真正所需要的。”
他附在她耳畔低沉开口,声音夹杂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冷幽默感。
她盯着他手指间夹着的烟卷,瞳孔微小地收缩了一瞬:“一根烟?”
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是的,拿到这小玩意儿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回来见你了。”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揉搓着大烟,像是小孩子无聊地摆弄一根小树枝。余鲤一瞬不离地注视着他,她担心他粗暴的动作会不会弄散粉末。
“真的很痛苦吗?”他满怀着恶意与好奇发问:“不如一人一半?”
调皮的杰克先生。
余鲤舔了舔唇,竟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锈味儿,后知后觉才感到痛,也许是之前毒发时咬破了嘴唇。
她不在乎。
她声音不自觉暗沉了些:“您就不要尝试了,这东西很害人。”
在他似嘲讽又似挑衅的目光注视下,她一把夺过大烟,轻飘飘包着锡纸的金黄色长条在她手中居然显得那么不真实,她眼眸焦虑地转来转去。
她没有火来点燃。
“染上毒瘾后,我体重最轻时只有35公斤。”
她咽了口唾沫说。
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火柴,在她眼前晃了晃,却又作势要收回去。
“不错的瘦身药。”
他评价道,嘶哑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玩世不恭的某种欲望。
这无疑激怒了她。
余鲤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了杰克的领带,手往他上衣口袋处摸去,可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竟向前栽去。
她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嘴唇恰好划过侧脸。
又痒又腥。
他下意识想推开她,可她却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紧紧地环抱住,这一推导致他们双双栽倒。
她的脊背重重撞上身后的大床,他看见她蹙起的眉。
下一秒。
她用涂抹着鲜血的嘴唇吻他,在他明显一怔的神情中,带着竭嘶底里的疯狂与浮夸。
她五官兼顾着轻佻与艳丽,在皱皱巴巴的被单下显出某种颓废的热情,她的眼眸尽头是一片空无一物的虚无,就像是不可思议的宇宙天体,任何人的探究都将是有去无回。
他从怔愣中回神,突然开始肆虐的放声大笑。
“来抢啊。”
他随手抽出来一根火柴,将其咬在了唇齿间。
这个世界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间炼狱,余鲤见过太多的堕落与腐败。就像是黑暗中滋生的影子,永远也摆脱不了。耳边响起了许许多多嘈杂的声响,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她辨认不出那些空穴来风的声音究竟出于何人,她什么都听不清,只闻见氯酸钾和硫磺的味道。
她伸手去夺那根火柴时,他的吻恰好落在她锁骨,火柴梗头的那端摩擦过她的肌肤,有种仿若灼烧般的刺痛感。
她忽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旺盛欲望,这是个正常思维,就像一股不可抗力撞上了一个无法撼动的物体。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里,一边吸毒一边做//爱想必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她的双腿环过他的腰,开始用力亲吻他。他微微眯起眼:“宝贝儿,知道么,我简直要开始喜欢上你了。”
他按上她的脖颈。
在这短短几秒却近乎荒唐的过程中,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匕首,利器的加入在此竟也不显得突兀了。
“烟和火柴是我对你的嘉奖,你之前说了一番很正确的观点,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甚至还给了他一拳,虽然未命中,下次我会好好教你。”他跳跃性极大的话语令她困惑不解地歪了歪头,他又不厌其烦地将她脑袋扶正了回来:“总而言之,你让他成功愤怒了。”
他的吐息中似乎还夹杂了点不可言喻的浪漫。
浪漫与危险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挂钩的,它们共同拥有着不确定性。
“于是他切开了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