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后院总有许多小动物来蹭水。
前天是乌鸦,昨天是小狐狸,今天是一头麋鹿和几只不知名的鸟儿。
见到班恩也不跑,甚至亲昵地凑上前蹭蹭他的手掌心。
班恩真的好招小动物喜欢喔。
一米九的大个子身边围着鹿,肩膀上还停着只圆滚滚扑腾着翅膀的小鸟,阳光惬意地洒在他脸上,给那细腻的小汗毛渡上一层金。
余鲤:……迪士尼在逃公主的既视感。
班恩说每只鹿都该有名字。
“它叫黑鼻子。”班恩在余鲤面前半蹲下,手掌放在麋鹿背部漂亮的毛发上,“大概是黑鼻子很小的时候了,我记不太清,我从猎人的捕兽夹下救了它,然后我们成了朋友——但现在它可是麋鹿群帅气的首领哦。”
黑鼻子能听懂话般配合地打了个响鼻,昂起头,威风凛凛的样子。
余鲤眼巴巴瞧着鹿,她还没有黑鼻子的肩高,需要仰望才能看清它像马一样长的脸和脑袋,再往上是树枝似的犄角。
“来和我家的小姑娘打个招呼,黑鼻子。”班恩微笑着。
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仿佛天生就该是链接人与自然的枢纽。
其实余鲤见过黑鼻子。
眼角下有一道疤而显得凶相毕露的麋鹿头,还有身材魁梧的班恩,游戏里他们向来是连在一起的。
此时脱离庄园,一人一鹿双双站在她面前,完整的黑鼻子,完整的班恩。
余鲤莫名有些感慨。
“你好呀黑鼻子,我叫卡普。”班恩望着认真向麋鹿介绍着自己的小女孩哑然失笑,她的指头尖白里透了些粉,正对着空气比比划划,拼出四个字母,“C-a-r-p.”
黑鼻子耳朵轻微动了动,听不懂,但是围着她友好地转个圈圈。
余鲤奋力地踮起脚尖,似乎想伸手摸摸它,可惜小女孩一米二的身高让她连大麋鹿的脑袋都够不到。
下一秒,她的视线忽然腾空。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想溢出一两声尖叫,可惜没来得及出声,因为她已经被放在了黑鼻子的后背上。
“坐稳了哦,我的鲤鱼小姑娘。”
麋鹿毛并不如看起来那般柔软,有些扎扎的。余鲤懵懵然扶着黑鼻子的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望向刚刚抱起她的男人。她听见班恩在笑。
当高远的天空逐渐被紫红色的晚霞笼罩,群山仿佛经过了一次沐浴,翠绿色的树木点缀在优美的余晖中,纵然没有黑暗压倒势的气势却依旧美轮美奂。
余鲤躺在草地里欣赏着即将落幕的夕阳,脑袋枕在麋鹿柔软的肚子上。
她喜欢这里。
喜欢鹿头班恩的世界位面。
因为她感受到爱,让她觉得舒服。这种爱律师可无法给予,他情感非常强制性且无时无刻都在要求着回报,否则就要玉石俱焚。
至于杰克?别逗了。比起爱,他或许只把她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
余鲤惬意地眯起眼,头靠着黑鼻子,快要睡着。
“黑鼻子为什么叫黑鼻子呀?班恩。”她扯了扯班恩的袖子问。
班恩与她一齐看向夕阳,手臂撑在背后的草地上,微笑着,“因为黑鼻子有个很大的黑鼻子呀。”
“诶?就只是这样?”余鲤从地上爬起来,小脸不可置信地皱成一团,“可是名字的诞生不都应该具有意义嘛?为什么黑鼻子没有?这样显得黑鼻子一点也不特殊。”
班恩喜欢这个孩子,她内心与外表一样洁白如纸,眼神带有和年纪相符的天真。
“嗯,你说得对。”他忍俊不禁却故作严肃地点点头,认同她的看法。
“也许我们应该给黑鼻子换个更有意义的名字,班恩。”她拉起班恩的一条手臂摇晃着撒娇,小瀑布般的长头发也跟着一起晃啊晃。
班恩简直要败给她。
“唔,我想想。”他认真观察起在草地里缩成一团的麋鹿,“黑鼻子的犄角好像不够对称,或许我们可以叫它不对称?”
黑鼻子歪了歪大脑袋。
余鲤严肃地嘟起嘴,稚嫩的脸蛋带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我觉得黑鼻子不喜欢这个名字。”
于是班恩继续观察它:“骆驼包怎么样?黑鼻子脖子上有一个像骆驼一样鼓起的包。”
“什么跟什么呀。”余鲤摇摇头,在心里吐槽男人奇怪的取名品味,紧接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圆了眼,“诶,黑鼻子的尾巴尖好像秃了一块儿。”
班恩笑着接话说:“那就叫它秃噜皮。”
不对称,骆驼包,秃噜皮。
……怎么感觉还不如黑鼻子。
余鲤:“……取名鬼才。”
最后黑鼻子还是叫黑鼻子。
班恩说十二岁之前的晚上都可以念睡前故事给她听,只要她愿意。余鲤和所有小孩一样享受着特权。
谁能拒绝当小孩呢?
“……因为食物不足,恶毒的继母要丈夫把兄妹俩带到森林遗弃,哥哥事先准备了许多鹅卵石,一路走一路扔,这样他们就能沿小石头找到回家的路。”
“他们回到家,继母却再次说服丈夫将他们丢进森林,不过这次,他们沿路布置的是面包屑……”
“面包屑被饥饿的鸟儿吃光了,兄妹俩在森林中迷了路,再后来他们找到了一座糖果屋。”
班恩替余鲤掖了掖被角,注意到被窝里的小姑娘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困顿的神情,反而不大开心的样子。
他意识到她跟书中的故事共了情。
“我的父母也把我丢弃了,并且没有留下鹅卵石,连面包屑也没有。”小姑娘泄气地说,嘴角可怜兮兮地垂着,显得非常沮丧,“森林里也没有糖果屋,那是骗人的。”
“没有糖果屋,但森林里有班恩家的小木屋,对吗?”班恩揉了揉她的头,耐心地安抚,“不是骗人的,班恩会给你糖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班恩的声音很温柔。
手指穿过她的白色头发的间隙里揉了揉,如同对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