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他更加倚重。
沈初黯从此权倾朝野。
在他掌权的这几年里,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反抗,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杀了。
沈初黯衣裳的颜色,也从一开始的素白逐渐变成鲜艳的血红。
有一日,他正准备杀人,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一个小男孩,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放开他!放开!”小男孩好像一点也不怕他。
沈初黯转而掐住小男孩的脖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男孩活不了的时候,沈初黯突然将他狠狠甩开。
“明明那么弱小,却还不自量力地想要拯救他人,真是可笑。”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男孩也惊讶于自己没死,但他还是冲着沈初黯的背影喊道:“你今天放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知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有些发凉。
恸婆婆说,沈初黯是念鬼,将来有灭世之能,她的任务便是阻止他灭世。
可没想到沈初黯这般心狠手辣,以她那点微薄的妖力,不知能在他手下活过多久。
但不管她多么努力地修炼,她体内的妖力永远停滞不前。
恸婆婆甚至直截了当地说:“别白费力气了,你没这个天赋。”
那她要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
知知正胡乱地想着,忽然瞥见下方车辇的轿帘被拉开,帘下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轿子里伸出。
片刻后,车辇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这个人,我要了。”
沈初黯大开杀戒的那天,恰巧离娘也在。
那日她带着楼里的姑娘们进宫献艺,宫门落锁时歌舞尚未结束,她们只好在宫内暂住一晚。
天刚蒙蒙亮时,她刚好路过朝阳殿,便看到满地的尸体。
惊吓之余,她连忙缩了回去,躲在宫殿的侧面。
她吓坏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是谁敢在宫里杀人?杀的还是朝廷命官。
离娘悄悄探出头,偷瞄着台阶上的少年。
少年突然动了。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宣纸,纸上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他盯着那画像许久,忽然又发起疯来,将那张画纸撕得粉碎,撒向半空。那些碎片最终飘落在大片大片的血水中,渐渐被浸湿、染红。
离娘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虽然她当时落荒而逃,却看得出来沈初黯同画上的女子关系不一般。
后来离娘在大街上偶然间看到知知的脸,她暗道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为了不显得刻意,她专门去打探消息,得知他今日会路过此地,便安排了这样一出戏。
几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听到沈初黯的话,大步冲上楼,一句废话都不说,麻利地将知知五花大绑。
知知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连嘴都被堵上了。
知知:“……”
一看这种事就没少干。
离娘一看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连忙陪着笑脸走出来:“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麻烦将我楼里的姑娘放开。”
侍卫大哥不为所动:“我们家大人说,人他要了。”
离娘继续装傻:“你们家大人是?无论是哪位大人,也不能随意带走我们姑娘,您说是吧?这些姑娘都是良家子,走投无路了才来投靠我,我也是想着给她们一口饭吃,才教她们舞技傍身。”
她瞥了一眼被绑的知知,道:“虽然她舞跳的不好,但也罪不至死是不是?”
侍卫大哥态度依然强硬:“你,少废话。”
离娘脸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若是大人执意带走此女,还是得遵守我这花间楼的规矩。”
“黄金五百两,买她的身契。”
其实知知的身契她根本没有,但富贵险中求,她在京城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伪造的身契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侍卫大哥闻言就要拔刀,忽听台下有铃铛声响,方才愤愤地收刀回鞘。
像是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们付钱的时候显得不情不愿。
拿到钱后,离娘笑得更加花枝招展,点着头哈着腰送侍卫们下楼。
被那些大汉整个儿提溜起来之前,知知听到幽释悠悠地说了一句:“你看这些人,多无耻啊。”
……
知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嘴里的布吐了出来。
“大哥们行行好,我可以自己走的,保证听话。”
侍卫大哥充耳未闻,一直将她提到车辇前,恭敬地问道:“大人,这个人要怎么杀?”
知知被吓得一激灵,难道她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帐中沉默了一阵,忽而传出一阵冷笑:“带回去,慢慢杀。”
知知攥紧了自己手中的红线。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妖的魅惑之术。可她现在到底是成没成功啊?
若她没成功,沈初黯为何要带她走?若她成功了,他又为何要杀她?
她还没摸着头脑,就整个人都被倒挂在马鞍上,摇摇晃晃地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莫愁醒了。“阿姐,我探查不到他的气息。”
连莫愁都感知不到,就说明沈初黯这个人非常的强!
“先别管他了。你难道没想过先救我下来?”知知感到一阵阵的头晕。
莫愁沉默半刻,如实道:“救不了。”
知知也沉默了。让她们两个去阻止沈初黯祸世,相当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恸婆婆曾告诉她,那个男人死在雪域,是天命所归。只有他的死亡才能阻止念鬼灭世,才能救万民于水火。
这一结果被知知改变了,责任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可如果再给知知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救他。
她只是一只普通的四耳兔妖,不懂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也不会顾全大局,只知道做选择时要无愧于心。
可是来之前,恸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