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中被苏棠各塞了一个包子。
严嫂子咽了口口水吃惊道:“真给我们吃的?”
丑丫在一旁笑,“是真的,方才我和我娘也吃了,剩的是留给你们和乔婆婆的。”
两人连忙咬了一口包子。
啊!
真香!
自从进了侯府当粗使下人,两人好像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了。
吃了包子,苏棠又让她们吃菜。
严嫂子吃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不好意思的对苏棠道:“苏姑娘,这剩下的半个包子我能不能留着?”
不等苏棠回答,叶大娘就无奈道:“吃,都吃了!天气这么热,你就算能把这口吃的送出去给你的孩子,食物也坏了!你想把她身体吃坏?”
原来严嫂子前天晚上点心留着不吃是为了留给她的孩子的。
她有个大姑娘,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十来天就在后门寻一回严嫂子。
严嫂子没银钱贴补她的大女儿,就从牙缝里省东西给大女儿留着。
严嫂子被叶大娘这么一说,沉默了下来,确实,这包子和菜压根放不住。
两人吃了包子又吃了肉烧菘菜,肚子八分饱后,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都舒服许多。
包子剩下一个,菜还剩下一碗,这是留给还没回来的乔婆子的。
今日在下人院叶大娘一刻不停的赶工,才在亥时把一件短褐和两双鞋做好。
放下手中的针线时,叶大娘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冒金星。
严嫂子今儿在厨房烧了火,洗了菜,劈了柴,厨房的人都走了,她还被邵管事的亲信留下来挑豆子。
往常活也多,但劈柴的活却不是她的,而是一个中年男粗使的活计。
下午严嫂子劈柴,手臂都劈的发抖,这会子还控制不住的颤。
两人又听了丑丫说了她们母女的遭遇,顿时面面相觑,感情她们一屋子的人今天都故意被刁难了。
叶大娘皱眉,“乔婆子还没回来,她不会也遇到事了吧?”
乔婆子每日的活计是喂养家畜,不管是鸡鸭鹅,或者是猪牛羊,要是出事,对于乔婆子来说都是大事!
事情到这,苏棠顷刻恍然。
她明白邵管事这是使的什么计了!
她今日的活计是正常的,但是这间倒座房里,除了她,其他人都被邵管事刁难了,虽然乔婆子还没回来,但她九成也被邵管事捣了鬼。
一屋子人,只她一个人好好的,旁人的日子都难过的熬不下去,她又是刚来这间屋的,那么会发生什么?
定然是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会排挤她,甚至是联合起来欺负她,将她赶出去,更甚者霸凌她!
等到她被同屋人欺负了,邵管事再故意减少同屋人的活计,这会愈发鼓励同屋的室友霸凌破害她!
不用邵管事动一根手指头,她就会被收拾的要多惨有多惨!
邵管事的计谋还真是歹毒非常!
只可惜她没算到同屋住的几人本性都是善良的,且她住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对她们释放了善意。
要不然她现在怕是已经被同屋室友们记恨上了。
到这个时候,除了苏棠,其他几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了。
只是顾着苏棠的面子没有当面说而已。
但苏棠不能装不知道。
她看了几人一眼,有些内疚的道:“其实大家今日遇到的这些事多半是被我连累了。”
邵管事是为了整治她才故意刁难一个房间住的几人。
叶大娘严嫂子赵婆子听了苏棠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点了点头。
叶大娘上前道:“苏姑娘,你别乱想,许是邵管事就是看我们几个不顺眼罢了,没事,扛几天就过去了,邵管事还能一直刁难我们?”
苏棠扯了扯嘴角,知道这是叶大娘在安慰她呢!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以邵管事睚眦必报的性格,还真有可能会一直折磨她们屋的人,就算最后把人累个好歹出来,她也不会放弃。
在她眼里,粗使下人与牲畜也没什么区别。
苏棠握了握叶大娘满是茧子的手,“叶大娘、严嫂子、赵大娘、丑丫,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吃苦的!明日邵管事就不会刁难你们了。”
严嫂子怕苏棠做傻事,忙开口劝道:“苏棠,你别乱来,邵管事可不好对付!”
苏棠安抚道:“你们放心,我可惜命着呢!”
赵婆子用力抓了抓苏棠的手腕,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做傻事。
苏棠拍了拍她的手。
随即苏棠又道:“既然我连累了大家受苦,不给大家一点补偿不是说不过去,瞧,这是什么!”
苏棠转身从自己枕头下面取了裁好的粗布出来,给每人递了一份。
“也不是什么好布料,就是粗布,大家一人一份,做件新夏衣穿。”
原来还没什么借口可以把粗布送出去,现在倒是好开口了。
众人拿着崭新的粗布顿时哭笑不得,赵婆子先把粗布推给了苏棠,对着她直摇手。
苏棠把粗布塞回她怀里,“赵大娘不要是不想原谅我?”
赵婆子无语的连忙瞪苏棠一眼。
苏棠笑道:“都收下吧,我自己也留了一份,我不怎么会女红,到时候还要请教大娘嫂子们怎么做呢!你们不收下,到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几人身上的衣裳都是补丁落补丁,确实也该还一身新的了。
苏棠这么说,几人攥着新布料都舍不得撒手,尤其是严嫂子,她想留着布料给大女儿。
原本之前因为苏棠的牵连心中还有一点点介意,在收下了布料后,几人当真把苏棠当做自家小辈来看待了。
有谁会为了一个孝顺又懂事的小辈惹了点麻烦真的生气呢。
快子时的时候乔婆子才回来。
乔婆子一回来就怔怔地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眼神发直,神情僵滞,也不理屋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