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什么?”
“太子被刺。”
宫烨眉心一跳,道:“当真有此事?”
“不敢确信,只是,只是传言。”
“传言传言,要你何用!”
宫烨色不快,沉吟片刻,又摇头:“当不可能,以他那副性子,若真被刺,盛京肯定反了了。”
他凝望着马车消失的向。
“可惜,本王还等着他的人皮灯笼呢。”
相府,周玄一路疾跑,气喘吁吁。
“父亲,父亲!!不了,大事不了——”
周苍术持笔写字,不疾不徐,直到周玄扑到门前,也没动一下眼皮。
房安静,周玄也不大呼小叫,只脸色白地道:“不了,父亲。”
“有话直说。”
“前段时间现那孽障还未被杀后,我便派了人去太子府蹲守,时常着人打听他的下落,可,可今日却到他坐着太子的车驾,去城郊冰场了……”
笔走游龙,粗重墨迹跃然纸上,周苍术依然平静:“那又如何。”
“父亲,您是不是忘记了,那孽障总是着要为他爹娘报仇,若是,若是叫他攀上了太子……那我周家……”
周苍术终于停笔,道:“你指的,是哪种攀附?”
“他生的那样貌美,太子,太子府中也无妻妾,若,若是……”
“若是这样简单,一切就不足为虑了。”
周玄愕然:“为何,不足为虑?”
周苍术灰白的眉皱了皱,对他似是十分嫌弃,道:“陛下本就太子处处不顺眼,若他得了男妻,就更有理由废黜了。”
周玄恍然,又道:“那,那就是说,楚王的赢面,加大了?”
“我且问你。”周苍术寒声道:“你那日过去,是不是与他说了当年炸府事?”
周玄点头,“我,我他居然躺在屋檐下晒太阳,我担心……”
“蠢货。”周苍术将笔扔在纸上,刚写的字顿时被溅上飞墨。
周玄噗通跪了下去,浑身战栗不已。
“你明知雷火营缺火器师,明知那孽障对雷火术无师自通,你这是他瞌睡,给他送枕头啊。”
“可,可那孽障野性难驯,睚眦必报,太子,不可能驾驭得了……他,他只能杀了他啊!”
“到底是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周玄一脸茫然:“什,什么意思?”
周苍术到椅子旁坐下,长叹了一声,道:“若非周峤被妖女迷惑,宁也要护她,我又怎会只能指望你这废物。”
周玄浑身僵硬,色划过一抹嫉恨。
“此事用不着你操心,回去洗把脸,抄十遍家训,这日在家闭门思过。”
“是……”周玄低声,起身退出房。
室内只剩周苍术一人。
“原如此。”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道:“您当时任由周玄将梦妖送去太子府,就是为了借他野性难驯,去杀承昀?”
“他远非善类,以太子傲慢,只会将他激怒,惹急了,他会不择手段把人杀。”
楚王笑了一声,道:“可今日本王在冰场,见他乖得像只兔子,你觉得他当真会杀了承昀?”
“把个性格迥异的大麻烦放在一起,谁杀了谁对老夫说都是一桩美事。”
楚王恍然,这一步是走了双子。
“竟然是连老师都觉得麻烦的人物,我确实有些奇了。”楚王略作思索,道:“如此一,承昀遇刺一事,莫非是真的?”
周苍术一顿,放下茶杯道:“已经下手了?”
“只是传言。”楚王道:“若当真遇刺,以本王对承昀的了解,太子府的门口应当已经挂上了人皮灯笼,又岂会亲自带他去冰场?”
“你觉得……”周苍术似有觉:“太子会不会因为惜才,而纡尊降贵,礼贤下士?”
“不可能。”楚王连连摆手,道:“倘若没有梦中被辱事,他也许还会装装样子,可他都能干出缉捕梦妖这等荒唐事,礼贤下士?哈哈哈哈——”
“这四个字跟龙兴元年出生的承昀太孙可一点干系都没有。他前日还写折子骂了父皇,父皇暴跳如雷,说日后太子府若再有折子送去,统统都扔进火炉里,谁敢一眼就要施剜眼刑。”
“无论如何。”周苍术了他一眼,缓缓道:“我都要做手准备。”
楚王听出他言下意:“以老师见,若是承昀能拉下脸服软,驯服那梦妖也并非不可能?”
“老夫只能保证,那孽障不会被降服,但会否软……无人试过。”
楚王低笑:“本王也可以保证,除非有朝一日虎落平阳,承昀永远不可能对任何人折腰。”
“阿嚏——”
“嚏——”
太子府的房,人时打起了喷嚏。
承昀抬手挑了挑灯,道:“都黑了,你画了没?”
“在画了。”
承昀打了个哈欠,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不慎眯缝了会儿,他感觉周身有点凉。
前日的桌子被砍坏,承昀索性让人换上了矮桌。
房也烧着地龙,往地上扔一个软垫,席地而坐,非常暖和。
他起身去拿了条毯子,给温别桑披在肩头,后者伸手给推了:“热。”
“我都凉了,你觉得热?”
“你身体不。”
“……”
承昀在旁边坐下,伸手去拿他绘的图纸,了一张,张,三张……
“温别桑,你耍我是吧?”
温别桑他。
“这些刺猬是什么?”
“一号齿轮,二号齿轮,三号齿轮,四号……”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