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她的粉颊上狠狠啄了一大口,揽着人沉沉睡去。
待到夜深人静,苏烟忽地睁开眼,掰开他放在她腰侧的长臂,披了件裙裳站到窗畔的桌案前,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夜色静谧、银辉不浓,残月挂在树梢,隐隐能看到微弯的弧线。
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就在假山花池畔。
槐花开得正盛,白色的花骨朵随着夜风轻拂,偶有沁人的香飘来。
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郁结。
她在窗畔站了整宿,整宿没有合眼。
临近天亮的时候,她从梳妆台的首饰架后方摸到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柜子里的小红木箱,取出红木箱里面的婚前协议,用一个精致的黄花梨盒装了她在黄花梨盒里面装有两样东西。
一是她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二是生辰贺礼下面压着的婚前协议。
她想,他在打开黄花梨盒看到的那一刻,应该都懂了吧。
明日是他的生辰,二十一岁生辰,也是百花宴击鞠比赛的最后一日。
陆行之有得忙,除了参赛,还得陪邻国的王孙贵族们用晚膳,庆和赛事。
故而陆行之早早规划好,提前约了友人庆祝生辰,就在江畔,包了一艘四层楼的游船。
定在今晚。
苏烟深吸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带上黄花梨盒。
做完这些,她没看拔步床上尚在熟睡的陆行之。
她撩开月门上的珠帘,迎着黎明的日辉走到外头的院子里,同如意如薇说
"我有事同你们交代。”
当清晨的第一缕金辉穿过半掩的雕花窗、穿过喜庆的蚊慢,照到陆行之俊期的面容上时,陆行之偏懒地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无意识地蹭了蹭,呢喃道
“夫人.....
空荡荡的怀抱让他不由蹙眉,长臂一捞,却什么也没捞到。
他蓦然惊醒,发现身侧的美人儿早不见踪迹。
问了外头的侍卫,得知苏烟早已出府,说是去了皇家园林。
皇家园林有金子等着她捡?
就不能等着夫君醒来、两人在床上腻歪一阵?
再互相穿个衣裳、欣赏一下彼此曼妙的身躯?
然后坐在他腿上、你一口我一口互喂早膳?
最后同乘一辆马车出府、在马车里尝试一下新的亲吻方式?
陆行之叹气,所有晨间的美好他一样未做过,想来真是遗憾。
昨个在后苑的休憩处,他如愿以偿感受到她的美好。
天知道,自打那晚瞧过一眼后,他便魔障了。
真不是他淫I虫上脑,也不是他色I心不死,他只是单纯地很好奇,
那样的柔软,他该一只手握不住吧?
果然
事实证明,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不差,那晚瞧到的和他感受到的,差不离。
他翻了个身,
裹着锦被贪I婪地嗅了一口。
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甜腻的女儿香弥漫,是她的味道。
他不禁笑着,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院子外头,如藏抱着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薇:“你说少夫人怎么了?”
最近她可真是奇怪,先是莫名其妙地折腾少将军,折腾得一次比一次狠
这两日不折腾了,改为闷声闹脾气?
如意没有接话,她很确定少夫人有事瞒着大伙,且暗自做了什么决定。
待到陆行之出来,如薇就怂了,说什么也不肯上前。
她清楚得很,少夫人交代的事绝非“美差”
,稍稍处理不当会惹得少将军火冒三丈。
如薇推了如意一把。
如意没办法,硬着头皮上。
她将一个木箱子抱至陆行之跟前,打开给他瞧。
“少将军,这是少夫人让奴婢给您的。”
“您清点一下。
木箱子里装着小金库的钥匙、库房的钥匙和账本。
陆行之前几日送给苏烟的东西都在,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房契地契,一样不少;
还有婚前让苏烟保管的小金库,苏烟也没碰过
陆行之一下子就懵了,.....她什么意思?"
如意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美差,少夫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么多金子、那么多宝贝
一箱叠着一箱呢。
再说了,少将军心甘情愿送的,为何不要?
如意想不通,陆行之亦想不通。
“她还说什么了?”
如意想了想,模仿苏烟的语气说了两句话,
一“少将军起床后,还给他。”
一“就说是我的意思。”
“还”这个字既生疏又绝情,仿若一把利剑将两人的关系无情地斩断。
陆行之几乎能想象她说这话时冰冷的语气和傲娇的眉梢。
他的左眼皮忽地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