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城共有两百万人居住,一旦出现问题,牵扯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无数个家庭。
任冉玥站在高处将阵法的笼罩范围不断扩大,詹柘带着江湖人士破门而入,将附近街道的人全部聚拢在一起。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解释,哭喊声依旧接二连三的从人群中响起。像是无数只蝇虫在耳边盘旋,让人无比烦躁。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什么邪修,肯定是骗人的!”
“求求各位仙人救救我爹娘,他们就住在城西,只有几步路,求求你们了。”
听到这里,郭来心头的火气疯狂翻涌:“吵什么吵,想死的直接回去!搞得好像小爷很乐意救你们一样。”
他是比不上这些斩妖除邪的修士,但他总比这些普通百姓要强,不发脾气,真以为他是泥塑糊的菩萨啊?
“诸位最好把嘴巴闭上,我想你们不愿意余生做个哑巴。”
竺天菱手中的药粉时刻准备挥洒,其他人不想活,她还想活着。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邪修,趁着人没赶到,快点离开春山城才是真的。
“我看你们才是邪修!”
“我要回家!不出城!”
“爹娘,我们先回去。”
不能指望所有人的智商都在标准线上,总有些冥顽不灵的愚钝份子。
任冉玥眉头紧锁,不愿让闹剧继续下去,掐着法决冲着人群释放了一个大范围的禁言术。
在危机没有真正出现在眼前,只有极少数的人具有危机意识。眼下,邪修还未精准的找到这里,他们没法去想象生死一线的感觉。
詹柘与任冉玥遥遥相望,心中有了决断,他深吸一口气道:“想走想留都随你们,就这样吧。”
善良是建立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的,他们能做的不多,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哭闹声消退,人群不再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大家的理智逐渐回炉。只有少数人离开了队伍,回到了住宅当中。
很显然,这些把他们唤醒的修士不是坏人。该走该留,一目了然。
郭来瞪了那些仍然留在队伍中的刺头好几眼,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感觉自己要被放弃了,就拿出了装作乖巧听话的做派。要是人家不管,就打蛇上棍、一哭二闹三上吊。
要他说,救什么救。随他们折腾得了,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詹柘见队伍安静下来了,暗自松了口气,让新加入的人一起进行搜救,他则跟在后面释放禁言术。
唤醒、搜寻这一流程逐渐走上正轨,詹柘的压力小了不少。
而认领破坏阵法任务的沈醉蓝,则与正轨两字无缘。
这些沟渠比想象中更牢固,她用法术猛攻、用剑术乱砍、用符箓轰炸,也只是凿出了一个细小缺口,阵法线条依旧保持住了它的完整性。
所有手段都尝试了一遍,沈醉蓝干脆利落的
放弃了破坏阵法的任务。她无法把全部的时间门、精力都用在这上面,更无法把性命寄托在阵法不会生效的妄想上。
沈醉蓝一脸复杂的找到任冉玥,诉说了这则沉重的消息:“师妹,阵法无法破坏,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出城。等阵法启动,我们都逃不掉了。”
很难去想,宗门派出的除邪队伍,竟然会被妖邪撵的四散而逃。
“我知道了。”任冉玥吐出了一口浊气,妖邪还未现身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敌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没等两人确定接下来的行动细则,纪淮运起身法,快速的朝着任冉玥的方向奔来:“师妹,城门处并未封锁!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城门竟然没人驻守吗?”沈醉蓝十分惊讶,她还以为出城需要想点办法。
纪淮摇了摇头,加快了语速答道:“没有,邪修正在从城主府的方向进行清理,还没殃及到城门。”
“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在边界设置结界,怎么可能?”沈醉蓝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纰漏,生怕陷入了邪修的阴谋当中。
“布置结界需要大量的资源,一般的邪修拿不出那么多的灵石。”纪淮给出了一个逻辑恰当的解释。
任冉玥心里早早有了答案,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讨论下去,斩钉截铁的说道:“师兄师姐,麻烦你们顺着出城的方向布置阵法,尽可能的多带些人离开。”
“好。”沈醉蓝与纪淮同时应道,接过了任冉玥目前的工作。
时间门一点一滴的走着,唤醒的人数越来越多,人群像蚂蚁一样往城门方向移动。
任冉玥则落在了最后,为队伍保驾护航的同时,观测着沟渠的情况。
空气中的血腥味随着风向四处飘散,作为开启阵法的媒介,沟渠里已经有了浅浅一层暗红。
邪修并不是没有追击力量,而是故意放他们离开春山城。观星楼弟子的身份,就是大家最好的保命符。
不到万不得已,邪修不敢将他们强行留住。那样的结果,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与城中的两百万人相比,他们能带出去的人数实在有限,连十分之一都无法达到。对于邪修来说,舍弃一部分,才能换取更大的利益。
任冉玥在思索一件事,妖邪的修为到底是什么阶层。如果是筑基前中期,带队修士不可能被牵制这么久。如果是金丹期,为什么要窝在春山城这么一个小地方。
除了带人离开,她是不是还能做些什么?
詹柘于最前端,破开了春山城大门。
沟渠中的鲜血积攒到一半,空气中弥漫的腥味越来越重,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
看到希望的曙光,跟在后面的普通百姓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挤了出去。
除邪小队的任务还未完成,众人聚集在一块,看着人群像泄洪一般往城外奔涌。
“他们是不是故意放我们
离开的?”詹柘想到了什么。
“是啊,你说对了。”纪淮勾起嘴角苦笑着,他很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