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哒哒哒的跑远了。
听见系统提示声望加一的声音,他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真好。
他喜欢。
朱标心里也就有数了,处理政务是朱元璋应该做的事儿,他要做的是大后方,是改良麦种、稻种,是让大家吃饱穿暖。
他以前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觉得朱元璋动辄杀罪臣,如同历史评价那般,是嗜杀成性。
但一个延安侯,就能搅的凤阳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其中不知多少人的尸骨,才能堆出他想要的民脂民膏。
朱标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有些人活着,只会伤一城百姓,若是皇帝不管,便再无人护着百姓了。
朱标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吐出嘴巴里的松仁糖,馋得口水直流,却还是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递给那个年轻的妇人。
“娘,甜甜的。”
小妇人咽了咽口水,温柔哄她:“二丫吃,娘不爱吃甜的。”
朱标听着,鼻尖一酸。
“二丫她娘,你过来。”他招招手。
对方顿时有些紧张,磕磕绊绊道:“大人饶命,大人对不住,小孩不懂事,我我赔……”
“别紧张,你明天叫几个相熟的妇人,我教你们做麦芽糖,过年的时候,还能拿去卖。”
小妇人慌得不行,听见这话心里稳了稳,怯弱道:“要钱吗?”
她们没钱。
朱标摇头:“不要钱,还可以教你们点豆腐,想学的都可以来。”
小妇人一步三回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竟然能够无条件教给别人这样的本事。心里却也很欢喜,抱着二丫亲了亲,扭头就跑了。
“我叫三娘。”她回头期期艾艾道:“就住在附近,你一问别人就知道了。”
朱标点头。
他遣人去跟里正说,让他准备几个大箩筐,洗刷干净,再把村里的石磨给清扫冲刷一遍。
而剩下的对于百姓来说,昂贵的物资,就由他来准备了。
去买了十斤能发芽的麦粒,再就是黄豆十斤,先把这些清洗过后泡上水过夜。等明天他们来,就正好能用。
其中还需要细布、石膏,就由他来出了。毕竟细布、粮食都挺贵的,大家被奴役了一年,早已经失去所有财产,细布属于奢侈品了。
但是对皇太子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
这些对比,也让他心口沉甸甸的。上辈子,他也是平民百姓中的一个。
准备妥当后,他就开始看田地发还的情况,见都准备妥当,这才看向一旁的县令,沉声道:“在此之前,你治下倒也不错,粮食丰收,百姓和乐,怎么就敢跟着他们胡闹?”
褚庄闻言,立马跪地,满脸沉痛道:“大人,下官愧对陛下,愧对这天下苍生,致以犯下大错,实在是心中生愧,可下官当初也是上过折子的,只是……”
只是被左相拦了,说这是一点默许的小酬劳罢了。
凤阳城的百姓,在他眼里,就是一点小酬劳,这个默许又是谁默许。
他不得而知。
那些探听如同牛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响,他便同流合污,再无挣扎。
也是实在没法子。
朱标闻言沉默,叹气道:“情理我都懂,只是你犯了错,也不能没有任何惩罚,你如今是县令,罚你三年的俸禄给凤阳县的百姓,也跟着尝尝吃糠咽菜的滋味,再自己去地牢里等着新任县令的宣判。”
“这天若是捅不破便不捅了,那我们如今便依旧是元人糟践的三等下民,为官者,清正廉明,为百姓做事,才是你真正要做的事。”
朱标声音沉沉,摆了摆手:“去吧,至于这凤阳县县令……”
他沉吟片刻,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叫户部再选一个人出来,要能办事会办事,为人清正的过来。”
褚庄跪下磕头,这才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起来时,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抬手间就能决定他的去留,还能让户部选人送来,年岁又这么轻,身后跟着三百兵卒,配备软甲刀弓。
这样的人,他心里只有一个猜测。
也幸好是遇见了他,若是换个人,为了在收买人心,在村民百官面前立伟,他褚庄必定会被绑起来,在村民面前斩首,以卸民愤。
朱标没再关注他了,凤阳县说到底就是被淮右勋贵把控,褚庄也无能为力,再有左相背书,若不是他突然来凤阳,这样盘根错节的强大保护伞,一般人来了也是铩羽而归。
也就他身份特殊,无人敢动罢了。
他没有掀起过大的风浪,也是因为头一次犯事,他也明悟了,怪不得都将圈地看得比什么都重,对古代来说,田地实在太重要了。
问题骨子里还都有点圈地的想法,谁不想回村里弄上几亩地,然后种田种菜,疗愈人生。
放在勋贵身上,那便是圈的地足够多,留着当传家宝。
地在,人在,希望就在。
但是被侵占田地的百姓,就一切都没有了。
朱标特别体会这种心情,他家不就是地被地主占了,然后当佃户,结果吃不饱,爷奶都死了,剩他爹一个,流浪着去当和尚,去化缘,要不是有后面的境遇,放在最普通的人身上,那真的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日子没一点奔头。
说起这个,他就佩服他八八爹。
开局一个碗,搁谁谁都受不了,以前就说,若是皇帝间互穿,不管穿成谁,大家都有能力力缆狂澜。
唯独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开局,谁来都得懵。
就一个豁牙小破碗。
朱标想着,心态放松许多。直接让人收集关于侵占田地的证据,一应送回应天府。
他不知会如何宣判,却知道,定然不会轻饶。
应天府。
隔日朱元璋就收到消息,他目光在勋贵中巡视,冷笑着道:“先前饶了一个陆旭,你们便觉得咱软弱可欺不成,早先说过,再有贪污腐化,咱必斩杀此僚,而如今,凤阳圈地、强征徭役,致使凤阳百姓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