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结不出好果子?”
“大人,江州属江南一带,土质自然也容易遭到盐碱的破坏。我行诊时,听闻过百亩田十亩米的说法。”
江州米粒很小,穗花总大,实心确实空瘪的。
“土壤不养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官查了农书,那就该大水浇灌啊。师爷,江州建的去盐碱的水渠呢?”
“大人,之前的知府大人,将此事承包给商户了。”
谢我存了然于心的看向尚添堂,
“尚添堂,水渠呢?”
“大人。”
尚添堂哆嗦着,眼神飘忽,似乎在找能说得过去的话语
“水渠,哪有水渠啊。”
枯公子做出个极其夸张的表情,他抚掌大笑
“建水渠的钱都出了,可建水渠的人来了,只挖了几道水沟又走了,还得靠牛车来引水灌地啊!”
“呀,这么消极怠工的工队,尚老板从哪里找来的?”
“何止呀,还一直收税,一说再说要建佛塔。佛塔建起来了再建水渠,可从未实施过。”
堂外,一个长工一样的男子,愤愤不平道。
“你还钻了断珠塔的空子啊。看来晏老板是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断珠塔的钱,除了地基部分,剩下的都是晏伐檀晏老板出的,何曾收过百姓的税款?”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人皆不知辛辛苦苦的税款都并未用在佛塔处,而是流进了一个人的囊中。
谢我存一拍醒木,直指堂下的人
“大胆尚添堂,胆敢贿赂在朝知府,冒顶功名,克扣百姓的税款,还伪造官旨,你该当何罪!”
尚添堂还想再辩,可身后的讨伐声渐起,他只得跪倒在原地,任由衙役听从谢我存的指令将他拖下去。
“还有一位,夜夫人,又见面了。”
夜郎中的遗孀,夜夫人,曾在夜郎中被抓捕的时候出来寻找他们的孩子。夜郎中撞死在朝堂上之后,据说她恨他恨到从未去给他祭拜一回。
“夜夫人,你放心,本官不会像对他们那样对你,你协助本官抓获你夫君有功,本官十分感激。你只管放心告诉本官,你在芦苇荡处,可曾察觉过异样?”
“没有,大人,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告诉西捕头了,和他们知道的一样。”
“哦?你身为郎中夫人,啧,之前的郎中夫人。竟然闻不出来这么大的味道?”
谢我存昨夜刚刚感到,便有一种腥味热的她浑身不快。那腥味来自地上的一滩血迹,血痕滴滴答答连到芦苇荡处。可再看顾居敬手中的刀刃上,并无血痕。丁芷的手上有伤,也断不可能流出这样多的鲜血。
“更何况,这是孩童鲜血的味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
夜夫人自知失言,忙捂上嘴
“我猜的,现在看来,我是猜对了嘛。这还真是要多亏你啊。”
谢我存对顾居敬笑笑,再拍醒木,正色道
“堂下何人。”
“草民,东临书院,顾居敬。”
顾居敬跪在地上,等候着谢我存的问话
“顾居敬,本官问你,你疯病是怎么染上的?”
“草民当时,怀胎还未足月,喝错了汤药所致。”
听到此处,堂外的声音显得嘈杂起来。谢我存和幕后静立的玄清明互相使了个眼色,可见她们的猜疑是对的
“安胎的汤药温补,就算喝错了其他的汤药,又怎么还能致人头脑紊乱呢?本官听说过一种毒倒是可使人急火攻心,头脑紊乱。你的汤药里,是被人掺了东西吧。”
玄清明闻声上台,恭敬道
“谢大人,我昨夜已对顾居敬的病情做了诊断,确实很像太玄的毒。这毒名叫儿孙散,寻常孩童吃了,只觉眩晕。若是孕夫误食,则会有间歇性癫狂的症状。”
谢我存点点头,故作好奇
“那若是我想利用此人,该如何使他癫狂。”
“用孩童的鲜血便可。或者是新生小牛崽的血,血液的味道会诱发人体残存的毒素,从而使他再次狂暴。”
“玄郎中,大家都认识。一直是官府的心腹郎中,跟着官府断了这么些案子了,大大小小的案情都没少出力。本官倒想问问你,之前可有这种毒药出现过?”
“有,回大人的话,刚刚出现过。”
玄清明转身对向夜夫人
“之前西山绑架案的始作俑者,正是用了这种毒。”
“呀,怎会如此。夜郎中不是已经在你我面前自尽了吗?难不成,是那太玄的玉观音,又来扰乱江州了?”
谢我存起身,摊手对夜夫人
“可是京城的信使早到了,玉观音的罪名是走私兵器,与江州孩童失踪案并无半点关系。那夜郎中当时怎么就咬死了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夜夫人无半点动静,谢我存心中有数,所以有些着急。但她还是耐心问道
“夜夫人,夜郎中罪大恶极将江州孩童绑上西山,却并未伤害她们。他临死还说杀过知府?若是属实,那他费尽心机,就是给本官找点麻烦吧?那他为何又一头撞死在官府里?若是恨急了本官,他死前为何没有一点要杀本官的意愿?”
谢我存看向玄清明,问她
“玄郎中,师爷,你们当时也在场,你们觉得奇不奇怪。”
“大人,属下看来,夜郎中应该是有意替他人掩藏罪名。”
“啊,本官也这么认为。但是他要替谁掩盖罪名,才能一头撞死也不遗憾呢?或者我问另一个问题,知晓顾居敬的病情,判断他中的是什么毒,难么?”
玄清明答
“若是寻常人,怕是会以为汤药喝错了,但是若是通些药性,或是用过此毒的人,定能分辨。比如擅长用毒的郎中。”
“郎中知道,那郎中夫人呢?”
谢我存终于点到点上,她走下台,不顾西度和几个衙役的阻拦,踱至夜夫人面前,蹲下了身子。这样,她终于看清了夜夫人的眼睛。
毒蛇一样的眼神,仿佛在朝她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