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泼在了陈孚的满腔热血上,翩翩绮思顿时化为无形,心头只剩下过敏引起的烦躁。
“你昨天怎么不说?”他想也没想便脱口问道。
宋舟心一沉,方才的甜蜜瞬间化为满腔苦涩,她想了想,只好说:“我不知道你会来。”
陈孚拿出酒精湿巾擦了擦脸上发痒的地方,“明天是情人节,我不来陪你过,谁陪你过?你要像今天这样跟安新彦过吗?假公济私!”
宋舟余光瞥见他在不停擦脸和脖子,脚下油门开始加速,陈孚也无暇再纠结,拧开软膏一点点给自己上药。
很快回到宋舟家里,宋舟找了半天找不到一双合适的鞋给陈孚换,只好让陈孚直接进屋。
宋舟的房子不大,前年底买的带装修二手房,八十多平两室一厅,房龄还比较新,她很用心拾掇了一番,去年五一前一个人搬了进来。
硬装是简约现代风,软装偏多民族融合风。进门玄关铺着花色繁复的新疆地毯,玄关墙壁、餐厅和客厅沙发墙都挂着不同花色的新疆挂毯,另外还有一些装饰画,装饰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摆件,都有着极强的西域民族特色。
客厅布艺沙发旁有一颗硕大的绿植,绿植上挂着许多小玩意,沙发前同样铺了一张羊毛地毯,地毯上有一个小方几,几个抱枕,其中就有陈孚嫌弃的那个。
陈孚很多年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了,初看只觉得拥挤狭窄,待了一会适应后,倒觉出了一点热闹、活泼又温馨的意味,与宋舟清净纯澈的表面不太相符,陈孚忽然想起什么,不禁暗自失笑。
宋舟接过陈孚的登机箱、手提纸袋和药,放好后又让他脱了外套挂好。
她走进屋,很快找到一块新浴巾交给陈孚,带着他进了浴室,“你先洗澡,洗完我再给你擦药。”
陈孚忽地拉住她,“你不陪我?”
?
宋舟瞪大了眼睛,陈孚忍不住抬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凑过来准备亲她,宋舟双手撑在他胸前,仰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你不难受吗?”
“难受,所以才更要亲。”
听起来还怪可怜的,宋舟只好在他唇上啄两下,把他推进浴室,关上了门。
“用什么自己看,都有字。”
陈孚环顾一圈,把浴室里的瓶瓶罐罐挑拣着看了一遍,全是女士用品,他心情愉快地打开淋浴头,被出来的水烫了个激灵。
趁着陈孚在洗澡,宋舟换了身家居服,想到陈孚皮肤过敏,她找出一套干净的纯棉四件套换上。
浴室很快就响起了开门声,她探头去看,脸瞬间就沸腾了。
陈孚全身上下就腰上裹了她那条小小的浴巾,擦着头发放荡不羁地朝她走来。
宋舟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但又不得不去看他,陈孚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成片的红色风团,像只煮熟的大龙虾。
“过来我帮你擦药。”宋舟低头忍了忍笑,温柔道。
陈孚听话地走过去,刚才那个热水澡洗得他简直万蚁啃啮,又痒又麻又痛,出来降了温才稍微好点。
宋舟挤出软膏,在他两侧脸颊点开,手指轻柔摸匀,药膏冰凉,手指温润,陈孚感觉舒服多了。
宋舟一边擦一边念叨,“怎么会这么严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
陈孚平躺在被面上,任由宋舟摆弄,困意袭来,他闭眼道:“是芒果,我对芒果过敏。”
宋舟手一顿,愣住了,想起自己给他的芒果蛋糕,顿时懊恼极了,“你怎么不说?”
“寿星给我的,不吃多不给面子。”
宋舟心里一酸,手上禁不住更轻柔,“换一块吃又没关系。”
“我只想吃你的。”
宋舟抿唇笑了,见陈孚闭眼准备睡觉,便不再说话。
前胸擦完,她拍了拍他的手臂,陈孚自动翻了一面,把后背给她,浴巾在翻滚时散开了,光溜溜的屁股就这么袒露在她面前,她连忙捞过被子一角给他盖上。
陈孚闭眼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闻着被子里阳光的味道,感知到她的动作时不自觉勾起唇角笑了。
擦完药,吹干头发,陈孚光着身子躺进被窝里睡了,宋舟下床去洗漱。
收拾完凌晨四点半,宋舟打着哈欠掀开被子躺进去。借着夜灯看陈孚的脸,又摸了摸,好像没那么热了,小疙瘩也消了点。
她放了心,关上灯,挨着他躺下,过了一会,手在被子里悄悄摸到陈孚的手握住,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