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用不着你!”
陆离起身告退,不过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是用白食似的?
福珠找了田氏:“娘,你把我买的‘雕胡米’蒸上。”
田氏纳闷,这丫头平日把这黑米当宝贝,一点都不让人尝,今日倒舍得了。
福珠回到后院把炙完的猪皮用糖色和酱油烙上一遍,否则猪皮冷硬难嚼,最后只能吐掉。
夹沙肉的厚度极其讲究,去皮去骨的猪肉肥膘切成寸长、八分宽、三分厚,中间用刀片成连而不断的双刀片,薄而有料。
红豆沙搓成条,用刀背拍成片夹入肉片里,就可以裹上清糊下锅炸了。
旺火烧的熟猪油滋滋冒泡,夹沙肉被炸的金黄酥软,还要上蒸笼蒸上两刻。炸酥的荤油挟着豆沙的甜香,光是味道就让人走不动路了,更何况还没用午食的大家伙。
陆禾识得宁王,缩成了鹌鹑在一边干活,还敲敲提醒宋茂:“茂哥儿,这位大人可不一般,咱今天可不能咋呼!”
宋茂甚是听这位大哥哥的,毕竟陆禾作为陆离的伴童,在外边很是能挡上一气,说起话来带着点重量。
阿余早就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斗嘴,别人都是安安静静的。
曹氏在洗碗的间隙与妯娌俩道:“闻着福丫头做的是肉菜,香死个人哩!”
田氏道:“屋里的这位可不寻常,福珠把雕胡米都让我拿出来了。”
吴氏接话:“看着就气度不凡,陆公子都给他沏茶去了,咱们谨言慎行,千万别得罪了人家!”
宋月本就不爱多言,宋老太太更不能给恩人惹麻烦,她们商量甚至都商量好在屋外的香椿树下用饭。
院子里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全都安静了。
出锅的蒸碗倒扣到盘子上,沸肉汤冲烫白糖与湿淀粉芡成硬汁子,浇在肉片上,如素油厚润过,皮黑透亮。
夹沙肉耙软质嫩,筷子一夹颤巍,故而得民间叫法‘拈闪闪’。
肉皮滋糯,肥肉绵柔,里边的馅料细而不甜,配上一口滑嫩的菰(gu)米,神仙不换。
“此乃绝味!”宁王饮了口清酒感叹道。
不能让王爷饮孤酒,故而陆离饭没用多少,陪宁王饮的酒不少。
后院里就不一样了,陆禾刚才还能装装“端正”样,这会儿到了饭桌上,谁还让谁?
“亏我平日还把你当大哥哥,什么都听你的,你竟然把最后一勺饭抢走了!”宋茂端着空碗不满道。
陆禾笑嘻嘻道:“哥哥我平日里都尝不到这美味,你总是跟着你福珠姐姐,今日就让给我吧!”
话说的够漂亮,弄得宋茂无言以对。
福珠看着空锅,心痛阵阵。菰米粒狭长纤细,比普通的白米要价高十倍,毕竟连李白都盛赞过:“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以后将饭馆开进京城内,定要买上它千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