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办案办的是你,跟老夫子没关系,你今天就算是在宫里办宴,虎贲军来了也是带你走。”
金听闲闻言一顿,任家两位老人也因此投来疑惑的视线,在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看向萧子衿的目光藏着毒,随后他又展开了笑容,对岳父岳母道:“无事的,只是误会而已。”
“萧侯跟我们可是一家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说罢他走过来,对萧子衿笑道:“萧侯,既是办案,那便走吧,兵士们堵在门口也怪难看的。”
“不急。”萧子衿笑了一声,“我还没看到我的表侄子呢,金县令不请我进去看看吗?孩子的长命锁我可是都送了呢。”
金听闲温和地笑着,顺着她的话下台阶了:“既如此,那就请吧。”
他回头对两位老人笑了笑,表示没关系,随后就带着萧侯等人进了门,虎贲军等人也自然紧随其后。
萧侯一行人大摇大摆地穿过庭院,兵士冷硬的气场踏着园中喜庆的红绸,使得院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金听闲的妻子任繁抱着幼子坐在庭院里,宾客未至的空寂本就让她心中有些落寞,眼见得丈夫回来了,身后却跟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小表姑和一群气势汹汹的兵士,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忙上前问道:“夫君,这是作何啊?”
她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在后面拽着她的裙摆,面对这一群来者不善的兵士吓得发抖。
金听闲出声宽慰道:“无事的,夫人,萧表妹今天只是来看看孩子,然后和我商量些事的。”
任繁却是不信:“商量事情带这么多兵来做什么?这是要抄家吗?!”
任夫人在生产后本就有点抑郁,看着这群人后更是激动,金听闲好容易才将她安抚住,接过她手中的孩子,说道:“没事的没事的,阿言,你先带母亲回去休息,让兄长和父亲在这就好。”
他的二女儿金若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进了内院。
眼看着妻子的身影消失了,金听闲重新扬起了笑容转身对萧子衿道:“内子生育后有些抑郁,情绪易激动,冒犯侯女了。”
萧子衿淡笑不语,他又推了推身旁的长子,说:“来,观儿,这位是你先大母的母家亲戚,叫表姑。”
金若观犹豫着走上前,对萧子衿行了一礼,敬道:“侄儿见过表姑。”
萧子衿应了一声,笑道:“好孩子。”
金听闲也笑,将怀里的幼子抱过去,问:“这是幼子若悯,侯女要抱一抱吗?”
“好啊。”萧子衿伸手过去,竟还真的把孩子抱过来瞧了。
怀里的婴儿小小一团,睁得大大的眼睛证明他现在精神很好,眼前这个在母亲兄姐看来凶神恶煞的表姑对他笑了笑,纤长且带着薄茧的手指戳了戳孩子幼嫩的脸蛋,小团子立时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伸出短小可爱的手向表姑讨亲。
“真是可爱。”萧子衿笑得柔和,抬手让孩子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指上,她的眼神略过孩子好像有些发黑的手指,在仔细端详了孩子的长相后,她忽的“咦”了一声,“这个孩子笑起来的神情,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金听闲笑问道:“这孩子随我,笑起来自然也有几分相似。”
萧子衿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觉得不是很像。”
金听闲面上笑意不变,招手让长子先回去,随后道:“侯女莫要说笑,这孩子不像父亲便是像母亲,还能跟谁像呢?”
萧子衿轻笑道:“这孩子啊,我看着更像一尊佛像。”
她说着就将孩子抱起来一点,好让金听闲看到孩子的脸。
“你看他呀,笑得开怀,看久了,竟有一些悲天悯人之像。”
金听闲问:“侯女武将出身,杀生无数,竟是佛教信徒?这孩子笑得像佛祖像,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萧子衿却是答非所问,反问道:“金县令,你曾经在陛下跟前说,想让本侯给孩子起个小名,这话可还作数?”
金听闲见她不予回答这个问题,也就不问了,顺着话道:“自然作数,侯女年轻有为,可是能在萧氏倾颓之时力挽狂澜的能人,您取的字,定能叫孩子今后平安顺遂。”
萧子衿想了一下,道:“不急,先坐坐吧,取字的时候等等再说。”
金听闲笑了一声,抬手引她去内厅:“请。”
萧子衿让虎贲军守住内厅的各个出入口,然后让夜歌和司摇光和自己一起进去。
她手里还抱着那个孩子,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抱婴儿的缘故,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与她以往身着轻甲常服时的大步流星完全不同,好不容易抱着这个小团子坐到了厅中坐垫上,侯女心下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金听闲让人煮了茶水过来,亲自斟好端给了侯女,但侯女对此不是很想理会,于是他就直言问道:“萧侯今日来,是要问下官什么案子?”
“金县令很急着听这些正事吗?”萧子衿一边和司摇光逗弄着怀里的小婴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今日除了本侯以外,不会有宾客来给若悯庆贺百日了,所以我们不着急,先来听个故事,缓缓气氛吧。”
金听闲很有耐心,和颜悦色道:“侯女请说。”
“嗯……”萧子衿思索了起来,“让我想想,说个什么故事好呢?”
她低头又逗了逗孩子,笑着自问自答道:“若悯想听什么故事?表姑最近得了个话本子,说的是一条蛇的故事,给你说这个如何?”
她依旧没有动那杯茶,女侯动作轻柔,一边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一边将故事娓娓道来……
“从前呀,有一条小蛇,从记事起,他就和一群狼生活一起,他们每天一起捕猎、一起睡觉、一起玩耍,有的时候别的动物问他:‘你是一条蛇,怎么会跟一群穷凶极恶的狼待在一起啊?你不怕被吃掉吗?’”
“小蛇摇了摇头,说:‘我和他们一起长大,虽然我没有脚,无法与他们一起奔袭千里,但我是最会潜藏的捕猎手,我可以发现他们的天敌,为他们作掩护,他们也会为我衔来最美味的食物。我虽然和他们长得不一样,但我们的灵魂是一样的,我早已融入其中,我也是一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