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才变故突生,这二人怕到手的鸭子再次飞走,便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阿九神色冷淡的把手伸进了衣衿里,掏出了夜行服。
司命看着阿九从胸前扯出黑色的衣物,瞪大了眼:“感情你那玩意儿是假的啊!”
阿九睨了司命一眼:“你十岁的时候那玩意儿就很大了吗?”
妖的一天是人的一年,按照妖龄来算,人间的十年不过是阿九的十天!
司命:“………”
琢磨了下,好像是那么回事!
阿九呛的司命不吭声,然后将夜行服换在身上。
她飞身上树时,司命还在耳边不停的问她:“你真的打算这时候动手?”
阿九点头,她站的高,望的远,见那两个贼人扛着被抓的陈晧琛在山林间健步如飞。
阿九起身追上去,胳膊肘却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
黑灯瞎火,她往地下一看,什么都看不见。
阿九以为不小心刮到了树枝,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她飞身追到那两贼人身后,正要动手的时候,听到了无数翅膀煽动空气的声音。接着铺天盖地的嗡嗡声从阿九后脑勺处传来。
阿九一瞬间便戴上痛苦面具,她哇的一声尖叫后,跑进了夜色中的丛林里。
马蜂在身后不停的追阿九,阿九用衣服盖过头顶疯狂的奔了十几里地,直到跳到了一处水塘里,才甩开那群讨厌的昆虫。
等阿九听那噪耳的声音远去后,她才慢慢将脑袋浮出水面,然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发起呆来。
好了,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阿九:“………”真是!
她这算不算以一人之力,在跟天斗!
阿九在陌生的山林里转悠了好一圈,才找到贼人的蛛丝马迹。
月下树影诡异,阿九看向黑压压的山峦,寻着地上留下来的脚印,确定了贼人此行的目的地:凉州!
凉州离京城只一水之隔,肥的流油的富裕之地,喜好也广泛多类,去了那里,才能把这小东西卖个好价钱!
阿九追上他们时,天已经褪去夜色,灰蒙蒙的露出一丝暗淡的白,伴随着公鸡的啼鸣,阿九正看见两个大男人抗着麻袋里不停乱动的陈晧琛从后门进了客栈。
她风尘仆仆,也来不及换下行头便跳上了房顶。
阿九居高临下,见陈晧琛很不老实的被二人拽进了一间厢房里。
阿九便从房顶跃下,悬挂到了窗棂外,用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看去。
客栈立水而建,因窗扉多与水河相邻,故而多培植绿树供认观赏熏陶情操。
而这树枝繁茂,正好藏下了阿九清癯的身影。
两贼人硬拉带拽的将陈晧琛扯进了房间,一人出门找买家,一人留在房中看守。
陈晧琛面上虽有畏色,却并无绝望之意。
想来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的命运将是何等凄凉。
阿九想想也是,陈晧琛虽然从小便开始读书认字,但像徐远那种从骨子里都透着清高翛然的人,又怎会给陈晧琛看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风流野事?
而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教的又大多是三字经道德经这些为人处世之道的书,陈晧琛就更不可能接触到那些下流文学了。
所以他自也不知道何为娈童!
别说陈晧琛不知道,就连阿九第一次听时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其意。还是司命告诉她,她才一知半解的反应了过来!
娈童与断袖不同,断袖为两者皆自愿,而娈童是完全无视当事人自己的意愿,行一方强买强卖之事!
阿九听后恨的牙痒痒,而司命却见怪不怪的说道:“像他这种十一岁左右便被卖身当娈童的孩子,在人间还有很多,让她心放宽些,不然最后气到的只有自己!”
因为人间这种病态的行经,是很难被改变的!
贪婪,自私,愚昧,是他们刻在骨子甚至灵魂深处的东西。
反抗还好些,怕就怕那些不但不反抗还很是享受。并且远离,攻击,谩骂那些企图让他们反抗的人!
阿九当然知道司命给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她听着司命的话,心神有一刻的恍惚。
但也只是一刻而已,她很快听到了开门声,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屋子里。
阿九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好了买家。
那买家衣冠楚楚,是个中年男人,不过因为保养得当,倒是不显老气,多了份沉稳儒雅。
他先是走了进来,然后向着被捆绑的陈晧琛看去。他见这孩子虽然脏乱,不过面相却是不错,有种琼花开雾中,清冷不失俗气的美丽。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几锭银子递给了那两个贼人,他甚至没有盘问一句这孩子的来历,便告诉他们:“给洗干净了,收拾妥帖了,再带下来让我看看!”
两个流氓哈腰点头的将男人送了出去,老大陪同男人下了楼,留小弟在上面打水备浴。
阿九哪里会让他们乱来,正要翻窗进去。却在这时,有一股凉意,如一盆冷水渗透全身。
阿九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阿九警惕的向杀意掷来的方向看去,同一位中年术士四目相对。
阿九:“………”
对方凛厉的视线,配上微勾的嘴角,给阿九一种身处危险却又无处可逃的感觉。
阿九:“………”
阿九艰难的扯着嘴角,然后猛的翻身上梁,拔腿就跑。
那方士见她要逃,赶忙飞身来追。
阿九在房梁上狂奔,她往后看了一眼又一眼,见身后的方士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同时,还从衣衿里掏出了一张半透明的黄色符咒来。
阿九欲哭无泪,有没有搞错!!!
这硕大的凉州城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小妖怪,怎么就她这么倒霉,遇到了捉妖人呢?
阿九险些崩溃的吼出了声。
该死的命书!又是它在搞鬼!!
一道金光从身后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