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把往日所著,整理成书稿。
谢丰白焦急,询问:“轻禾,家主怎么了?”
叶轻禾:“家主说,他不是病好了,是回光返照。”
谢丰白:“呸呸呸,什么回光返照,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李卿愈都说家主身体大好了,还能有假?”
叶轻禾:“前几天,他给家主调养身体,家主吐血不断,他的医术……”
她这番话,把谢丰白说得心里发慌。
“轻禾,你照看好家主,”
谢丰白急忙唤来别苑管家:“快去准备畜祭,我要去祭拜谢家先祖,求他们保佑家主。”
谢丰白急匆匆走了。
长信宫。
太后气得拂了茶盏。
她送去让谢长恭处理的折子,被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谢长恭说自己大限将至,要将所剩不多的日子,留着著书立说。
好一个谢长恭,到底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还是在耍她?
她气得呼吸粗重,苏云州急忙过来给她拍背顺气。
苏云州:“太后,凤体重要,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李卿愈没告诉谢长恭,他已经痊愈了么?”
苏云州:“他说了,可中书令大人不信。之前因为用毒之事,李卿愈不敢给中书令治病,一直拖着,中书令对他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太后唾弃:“废物。”
她气得头疼,苏云州忙给她按压头上穴道。
太后眼神一亮:“大邺最有名望的神医是华乾,让他去给谢长恭诊脉。华乾的诊断,他还能不信?”
苏云州迟疑着不敢接话。
太后气极:“你哑巴了?”
苏云州:“太后,您忘了。半年前,给中书令用药的时候,您怕华乾坏事,将他遣去南边救治瘟疫了。”
太后:“……立刻把他召回来。”
苏云州顿了顿,道:“以华神医的医术,诊断出之前有中毒之相,并非不可能。”
太后气得砸了朱批御笔。
“太后息怒!”
苏云州跪着瑟瑟发抖。
半晌之后,太后冷静下来:“把端淑叫来。”
谢府别苑,突然热闹起来。
韦氏来送日常所需,把端淑长公主也带来了。
端淑自踏进别苑,脸就一直臭着,很是不情不愿。
韦氏低声嘱咐:“太后的吩咐,长公主别忘了。”
“我没忘!”
端淑嘟囔。
她正在发愁,该如何跟谢长恭开口。
端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表叔,可自从表叔成了帝师,开始教她读书,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怕极了谢长恭。
这大概就是,学渣对学神的恐惧吧。
她悄声问韦氏:“表叔一般什么时候,心情不错?”
韦氏偷偷看了叶轻禾一眼,低声道:“和轻禾相处之时。”
谢长恭性子冷淡,除了弃疾院的,谢府之人一年也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
近些日子,时常见他和叶轻禾待在一起,说上几句闲话。
端淑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叶轻禾的魅力,惊大到这般地步了?
端淑越发头痛!
她讨厌叶轻禾,要自己开口请叶轻禾帮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太后说了,拿不到答案,就把她送去南疆和亲。
南疆遍地瘴气,巫民落后野蛮,自己去了,定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难受事小,保命为大。
她咬着牙,慢慢向叶轻禾走去。
“表叔母,”
她捏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甜软一些:“我想请您帮个忙。”
叶轻禾窃笑,挣大钱的机会来了。
火晶一案,满朝大臣议了这么久,也没议出个章程。
这个案子拖得太久,太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谢长恭的毒解了,太后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件事交给他。
因为这事,他和太后之间,反复拉扯了一番。
太后想让他尽快回归朝堂,处理这半年留下的烂摊子。
他却不信自己病好了,以自己大限将至为由,拖着不肯回去。
他一是想给太后一些教训,二是想给太后留下他大病之后,看淡权势的印象,减少太后对他的防备猜忌。
端淑很不幸的,成了他们这番极限拉扯中,夹在中间的受气包。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
叶轻禾笑得一脸真诚。
端淑腹诽:我是曦禾那边的,才不想和你做一家人。
她放低姿态,请求:“尚书房留了个论述题,是关于火晶案的。我想请表叔指教一二,可又怕表叔觉得我在作弊,不肯帮我。”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轻禾:“表叔母,你能帮我问问表叔,题目的答案么?”
叶轻禾急忙摆手:“家主身体刚好了一些,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烦他。”
此事太后也给韦氏下了折子,让她全力相助。
见叶轻禾拒绝,韦氏急忙帮腔:“家主学富五车,答尚书房的这些题目,就跟玩似的,费不了多少精力。轻禾,家主最疼你了,只要你肯开口,家主定不会拒绝的。”
叶轻禾轻咬着嘴唇,垂眸思索。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一口答应了,端淑就不会下血本。
韦氏见她没直接拒绝,还有转圜的余地,轻轻推了端淑一把。
端淑会意,忍着肉痛,道:“前些日子我过生辰,皇帝哥哥赏了我一匣子金瓜子,表叔母若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做新婚贺礼。”
叶轻禾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那就先谢过长公主了。”
端淑在心里咒骂:贪婪无耻的小人,曦禾绝不会像你这般趁火打劫。
她的心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