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正的身体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是原主的身体,跟你没有关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轻禾不停的给自己洗脑。
谢长恭如今是她的大靠山,再是尴尬难堪,也得哄他高兴。
她还想再客套几句,谢长恭却道:“安静,我想睡会。”
叶轻禾转头看去,他头靠在马车上,已经合上了眸子。
谢长恭竟然在睡觉!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曼陀罗之毒呢,梦魇呢,他怎么能睡得安稳。
叶轻禾满腹疑问,肩上突然一沉,竟是谢长恭的头,沿着马车墙壁滑下来,靠在了她的肩上。
她伸手,想把肩上的重物推开。
迟洛立刻投来一个杀人的眼神:“敢吵醒家主,有你好看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了。
到了谢府门口,谢长恭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高管事禁止所有人靠近马车,严令百米之内噤声,不许任何人打扰谢长恭睡觉。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叶轻禾全身都僵了,被压着的半边肩膀,更是又麻又痛。
高管事命下人送来一杯热茶,亲手送到了叶轻禾唇边,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您辛苦了,再坚持一会。”
叶轻禾:“......”
谢府众人皆知,谢长恭睡眠不好。
他突然在马车内睡这么久,大家都很好奇,纷纷跑来围观。
最后,连大长公主都搬了把太师椅过来,坐在马车旁边,边喝茶边欣赏谢长恭睡觉。
叶轻禾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动物园里任人观赏的猴子。
两个时辰后,谢长恭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着外面围观的人群,神色淡然:“祖母,秋日风寒,回屋去吧。”
“好,祖母这就回屋去。”
大长公主起身,一脸慈爱的看向叶轻禾:“我在私库里,挑了些适合年轻人的首饰和玩物,晚些给你送过去。”
叶轻禾:“多谢祖母!我身子麻了,就不送您了。”
大长公主挥手:“不送,你好好陪着长恭。”
她笑呵呵的离开,拉着身边的嬷嬷道:“我的玄孙子,有希望了。”
不知华神医回来没有,她得去讨一副助孕的方子,让孙媳妇提前喝起来。
叶轻禾听到“玄孙子”三个字,只觉头皮发麻。
谢长恭起身下了马车,往门内走去。
见叶轻禾没有跟来,他停下脚步:“怎么还不下车?”
叶轻禾:“家主,您先行一步,我双脚麻了,要先缓缓。”
谢长恭微微蹙眉,独自往前走了两步,想起让她身子发麻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一时良心发现,又转身来到了马车旁。
“马车一直堵在门口,像什么话。”
他踏上马车,将叶轻禾拦腰抱起,走进了谢府大门。
叶轻禾惊诧不已。
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禁高管事和迟洛对她的态度变了,连谢长恭也不对劲了。
她想要知道,她快要急死了。
韦氏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
刺耳的裂帛之声突然响起,她手中绢帕撕裂成了两半。
叶轻禾被谢长恭抱进了书房。
她倚靠在软榻上,谢长恭坐在书案后看折子。
待身上的麻劲过去,叶轻禾想悄悄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谢长恭叫住。
“过来研磨!”
叶轻禾走过去,和素日一样,站在书案侧面,离谢长恭远远的。
“手伸那么长,不累么?”
叶轻禾:“还好,习惯了。”
谢长恭指了指自己身侧:“站到这里来,方便些。”
叶轻禾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你今天去了画局。”
叶轻禾睫帘轻抬,如实回答:“我看了垣公子的画作,很是惊艳。他一身才华,埋没了十分可惜。我想借画局,给他一些鼓励。”
谢长恭手中握着,前朝皇帝留下来的暗卫机构,她的一举一动,都受着监视。
说真话远比撒谎安全。
谢长恭:“五弟生性平和,与世无争。虽不能高官厚禄,封妻荫子,也可富足一生。你若对他有意,我可说服祖母,让你改嫁给他。”
叶轻禾手上一顿,转身看向他:“家主,你是在说笑?”
谢长恭合上折子,抬眸与她对视。
“你不愿意?”
叶轻禾:“我与垣公子只有朋友之谊,绝无儿女私情。不瞒家主,与宣王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已让我决意,此生远离情爱。余生只想寻一方山水田园,平淡度日。”
谢长恭微微蹙眉,紧盯着她。
昨夜,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盯着这个身子的吧。
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该死的在脑子里浮现。
叶轻禾忍不住有些气恼。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件事情放下。
最后,谢长恭将目光重新落到折子上,声音平淡如水:“知道了。”
宣平侯府的老侯爷酷爱诗画,每月都在府中举办诗画大会,邀请京都有名的画师和文人参加。
丹青画局送了幅画来,让参会的文人帮着作首诗。
画一展开,便震惊了当场所有人。
画中对京都一隅的刻画细致入微,细节丰富生动,技艺之精湛,当时无人能出其左右。
听闻作画的是位神秘的年轻公子,众人越发好奇,他到底是哪家才俊。
翌日,闻声到丹青画局赏画之人络绎不绝,竞买的银子也水涨船高。
宣平老侯爷豪掷千金,扬言一定要将这幅画抢到手。
与此同时,京都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发生。
邺朝大军在塞北战场接连失利,将士死伤无数。
荣安大长公主组织贵女们,在长春楼献艺,给塞北阵亡的将士们,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