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等着,我即刻带了鬼兵上去助你。”说话间,帝尊就要去下令,却被天闵东渚拦住。
“不可,你先听我说。”天闵东渚继续道,“我曾起卦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带兵去了也只有被蚕食的份儿,何苦费那劲。”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界就这么在眼皮下易主啊。”帝尊气得跺脚,“各大族系呢?他们就这么看着?”
“是我下的令,叫他们各自安好的,且不知各族还能不能信任,便只叫了北煌族来拖住他们。”天闵东渚又道,“我这么安排自有我的道理,眼下只求你一件事。吾儿阿稷尚且年幼,如今只能托付于你,我才可安心去干正事。”
帝尊低头看看仰着头看他的阿稷,就见天闵东渚将一张用血画的符纸打入阿稷体内,符纸一入体,阿稷便没了意识。
“我已在他体内结了封印,封住了他的记忆,为了掩人耳目,他成长的要比寻常神子慢上许多,只待有朝一日碰上有缘人解了这封印。”天闵东渚面色凝重,“从今往后,他便是你的儿子,名叫沧溟无道,世间再无天界太子天闵南稷。”
池中的水“哗”的飞溅到池边。
“呸呸呸,溅我嘴里了。”正蹲在池边的元灵用袖子擦脸,一边喊,“西与娘娘,大长虫醒了。”
无道挣扎着爬上池边,脑中一团乱麻,也顾不上一旁喋喋不休问他话的元灵,衣服都没穿就朝着树林深处去了。
“站住!”元灵给他使了定身术,这才将衣服给他套上,正巧西与娘娘也赶过来。
“他这是魔怔了。”西与娘娘施展灵力将他催眠,又叫元灵化作兽身驮到屋里。
“这大长虫可真重。”元灵双手插着腰,“他既出来了,我便去给奉天哥哥传讯罢。”
西与道:“你去吧。”
元灵走后,西与又探查了一番,龙骨融合的不错,灵力也随之大增。
奉天来时,无道还未醒。三人说了半天话,无道才醒过来。他盯着奉天看了半晌,欲言又止。
奉天心下了然,便带着无道回了鬼界。
“你是否有话要跟我说?”奉天问道。
“在药池中泡了许久,隐隐约约做了些梦,醒了才知那是我遗忘了的。”无道垂着头,叹息道,“你可还记得阿稷?”
“自然记得,你不也在轮回轴中见过他嘛。”奉天道,“只是大战过后再未见过他,想来是与天君一同……”
“我就是阿稷。”
奉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
无道点点头。
“我遇见阿稷时还未长开,是个肉嘟嘟的粉团子,只觉得眉眼间有些像你,那时我还打趣他是天君捡来的,没成想你就是阿稷。”奉天欣喜道。
“先前扶桑曾说我体内有道封印,那封印就是当年父王向鬼帝托孤时下的,封住了我的记忆,也让我长得更慢些,如此,便可不引人耳目地在鬼界安身。而后还替我改了姓名,做了鬼帝的儿子。”无道回忆着。
“原是这样。”奉天点点头,“其实我当年大战时的心魔有两件,一是为了小师父,一是为了阿稷。没想到竟都是你。”
“阿稷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此后,父王殒命,我也没了音讯,你们以为我死了也不足为怪。”无道拧眉,“只是小师父的我竟也死了?”
奉天面上是罕见的沉痛之色,“大战结束后,天闵西定利用轮回轴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就连你我也不例外。只是那次我被定魂钉和镇魂符打入轮回轴之后,才想起来,二师兄离垢死在了石碑天坑之中,此后,四师兄旷梧也跟着去了。所以在后来的大战中,我没能救下你,只眼睁睁看着你葬身在赭戎的大锤之下,就连炽忍师兄也为了救我被万剑穿心。我本也想一死了之,却因北灼替我求情,天闵西定便觉得我一个小角色掀不起什么波澜,便将我囚于祭神殿,在我身上降了天罚。后来师父救了我,将我托付于鬼帝,这才遇见你。”
“你当年来鬼界时为何也没认出我来?”
奉天一怔,“你这么一说,倒也蹊跷,按理说当年的你和阿稷应该没差几分,我怎么会没认出呢?”
细细一想,才道:“是了是了,虽说你是阿稷,但来鬼界之后定然是天君或是鬼帝怕天闵西定找了来认出你,改了你的容貌也说不定,以至于连我都未认出你来。可见你父王对你的一片苦心。”
“如此说来,倒也在理。”无道看向他,“只是当日在天宫时,父王与北辰星君商议什么,还需去找北辰星君才能知道。”
“可是北辰星君会不会也受轮回轴的影响,早就忘了那事?”
“不论如何,都要见过了才知道。”无道又言,“况且那北辰星君可是替始祖三神掌管星宿之人,又怎是普天之下其他诸神能相比的。”
“也是。”奉天伸手捏着他的耳朵,手指摩挲,“既要去,我陪同你一块儿去吧。”
无道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外风间的声音。
“啊,”奉天捏着无道耳朵的手一僵,收了回来,“风间前些时日被恶魂附了体,女帝跟我开了口,怎么也要帮上一帮。所以,我带他来找了扶桑驱魂,只因伤了元气,才留下他在鬼界养着。本来方才就要跟你说的,结果事赶事竟忘了。”
无道冷着脸没说话。
“我一听小殿下来,便想着过来看一看。”冥焰推开门,侧过身让风间进来,“听奉天说前阵子你病了,可大好了?”
奉天怕无道给他脸色不理他,连忙道:“劳烦你惦记着他,在西与娘娘那养了些时日,已经好多了。”
“我是不知鬼界养病更好些,不然,我也不用费劲跑到那般远的龙神岛去。”无道不着痕迹地瞥了奉天一眼,“这样,还能有个贴心人鞍前马后的照料着,不至于泡在刺骨的药池子里不知死活。”
奉天闻言一挑眉,憋着笑轻咳了一声,忽觉无道耍性子的模样怪道鲜活,不知比他平日里冷着脸的模样有趣多少。只对着风间让座,又吆喝冥焰去沏壶茶端些点心来。
“小殿下这话如何说得?”风间坐下身,面色不改,依旧是朗月一般的笑容,“我不过是仗着和奉天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