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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3 / 4)

三百斤计算,四十五个人,也要吃掉一万三千五百斤粮食。全庄一年消耗的粮食就是四万零五百斤。

除了口粮,还有人头税,也要用粮食折算。不管有地没地,只要有人,就要交人头税,也叫丁税。遇上灾年,交租之后佃户们连丁税都交不起。卖儿鬻女几乎是常态。

否则就要被罚去做繁重的徭役,能活着回来都算命大。姜舒月这段时间已经把村里的田地全都看了一遍,大多数都是山地。

冬小麦已经在去年种下,今春只下了一场雨,收成堪忧。麦秋收上来的粮食交了丁税,只够留下明年的粮种。口粮是没有的。

所以她免了半年租子,佃农们恨不得跪下给她磕头。这点粮食救不了穷,但可以救急。姜舒月手上有二十亩地,已经让左庄头带人深耕过,土也翻了两遍,撒了农家有机肥。

肥料是姜舒月托冯掌柜,在城里问粪道主买的,价钱还算公道。

若不是旱灾近在眼前,姜舒月本来不想动那二十亩地,想养上一年,等到明年拿来试种黄玉米的二代种。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二代种赶不上,只能用一代种了。

所幸空间里的黄玉米种子数量足够多,种二十亩地堪堪够用。

一代种比二代种更耐旱,产量也更高,即便在山地,亩产也能在一千斤左右。

二十亩能收两万斤粮食。

养活全庄一年可能够呛,只吃半饱的话,再加上一些野菜山货,应该能撑过今年冬天。

开春就可以进山找些吃的了,总不至于饿死,或者吃土饼涨死。

捱到麦秋,等粮食下来,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一直遇上旱灾,粮食应该能接上。

小冰河期最冷的时候,天灾不断,姜舒月不敢想太多,只能冒些风险,尽量保证自己的田庄不饿死人。院门再次被拍响,把姜舒月飘到明年的思绪扯回。冯巧儿、左小丫和常妈妈都在做饭,腾不出手,正在按照姜舒月的交代给辣椒打头的立夏跑去开门。

“你找谁?"立夏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扬声问。冯明知看见她也是一怔,忙退后两步看周遭,发现没走错,便道:“这是我家,你是谁?”

立夏冷笑:“这里是乌拉那拉家二姑娘住的院子,怎么可能是你家?”

冯明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得不自报家门:“我是常妈妈的儿子,冯巧儿的兄长,我叫冯明知。”原来是常妈妈的儿子,主子爷点名要她们重点关照的对象。“院中都是女眷,不方便进外男,冯公子有什么话大可跟奴婢说,由奴婢转达,或者叫常妈妈和巧儿出来说话。”立夏她们以后还要让常妈妈管着,暂时不想得罪冯明知。立夏说完,小满又道:“奴婢们不敢自作主张,全是乌拉那拉家老太太的意思,还请冯公子见谅。”冯明知涨红了脸:“劳烦进去向姑娘通报,就说冯明知求见。”

“那可不行。”立夏断然拒绝,她们固然不想得罪常妈妈,可更加不敢违背主子爷的意思。

还是立夏拒绝,小满解释:“姑娘明年就要参加选秀,这段时间不能见外男,也是老太太交代下来的。”冯明知攥紧袖中的拳头,又退后两步,指着西边树上拴着的几匹马问:“既是这样,两位姑娘就该一视同仁,这些马又是怎么回事?”

他认得其中那匹黑马是印四公子的。

那天去围场挑士,印四抢走姑娘,所骑正是这匹神骏的黑马。

他回到城里便去打听印家,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印这个姓不是普通姓氏,应该很好找。

更何况看印四公子的穿着打扮,特别是他坐下的马,能推断出此人非富即贵。

京城权贵虽多,姓印的不会太多,可他问了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于是便赶着初十的日子过来,提醒姑娘注意。立夏被问到语塞,还是小满反应够快:“老太太说印家两位公子是贵客,乌拉那拉家得罪不起。”

印公子是谁她们不知道,可四公子是皇子,哪怕乌拉那拉家的老太太亲自在此坐镇,恐怕也不敢拦。冯明知并不怀疑两个丫鬟说的话,若不是老太太指派过来的人,他娘绝不敢用。

看来乌拉那拉家老太太知道印家两位公子的身份,却没有戳穿,可见尊贵。

有一瞬,冯明知想到了微服私访,又想到了皇亲国戚。或许,这两位印公子是来相看的,也未可知。尤其是印四。

从前他只听巧儿说过印公子,这位四公子是姑娘病好之后才出现的。

冯家没脱籍之前,是乌拉那拉家的奴仆,自然知道乌拉那拉家极擅钻营的特点。

老太太深居简出,他不清楚,但二房的钻营是出了名的。眼下乌拉那拉家分了家,老太太归二房赡养,说不定被二福晋说动要拿姑娘做什么交易。

又想到明年大选,老太太给姑娘报了名……所有一切都对上了!

冯明知心凉半截。

上次他与姑娘见面,非常直白地表明了心意,姑娘也回应了他的心心意,并约定以后一起去江南生活。如今看来,都白费了。

若对方真是皇亲国戚,还是乌拉那拉家也惹不起的那种,只等相看之后指婚,他还有什么希望。

他娘带着他妹妹守了姑娘那么多年,他和他爹为了接济姑娘,省吃俭用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到头来终究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他用功读书,十几岁中了秀才。后年乡试,也有把握考中,成为举人老爷。

然而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他出身太低,家境又贫寒,想要再进一步成为进士,入朝为官,就必须在中举之后找到合适的靠山。他所能接触到的达官显贵,就只有乌拉那拉家了。乌拉那拉家再不济,也是大姓,还是上三旗的贵族。二爷娶了觉罗氏,更是皇亲国戚。

只有攀上乌拉那拉家的高枝,他才有可能一飞冲天,得偿所愿。

他一个下人之子,如何与乌拉那拉家攀上关系,嫁娶无疑是捷径。

恰好长房的大姑娘被马撞傻了,恰好大姑娘的乳母是他娘,恰好大爷娶了继福晋看大姑娘不顺眼,把大姑娘口头许给了他。

让他有机会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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