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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逼加九锡(1 / 2)

九锡之礼,是帝王能够给予臣子的最高礼遇。具体指车马、衣服,朱户,纳陛,乐则,斧钺、弓矢,秬鬯等物,相对于“九锡”所赐之物,它拥有的特殊含义,往往是皇权对执掌着征伐大权的臣子,无奈的妥协。王莾、曹操、司马昭……皆受过九锡之礼。南齐和前朝的开国之君,也是先接受九锡之礼,然后再推翻前朝创立新朝,得到帝位。可以说,九锡之礼便是逼皇帝禅位的序幕。天下四分五裂,皇权式微,权臣手掌兵权,逼加九锡,可以说是摆明了要禅代称帝。想到自己三岁的小儿子,李桑若浑身冰冷,双手攥紧被子,死死盯住唐少恭,牙齿咬紧迸出两字。“不行!什么都可以给他,加九锡,绝对不行……”唐少恭抬头看着她,“殿下,这是丞相之意。”又拿她的父亲来压她。李桑若冷嘲,“哀家敢给裴獗加九锡之礼,他敢受吗”唐少恭目光冷冷,好片刻,嘴唇才微微启开。“殿下还没有看出来吗大将军不是在跟朝廷置气。这是他要的。”李桑若紧握拳头,“既如此,父亲为何要应”唐少恭道:“若不应,殿下可知后果”李桑若双眼通红,眼泪盈在眶里,通红一片,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有什么后果他不是要守着他的狐狸精辞官归隐吗那就让他去归隐好了。他如果胆敢造反,跟朝廷为敌……那就是自寻死路。我大晋兵强马壮,不说北雍军会不会全然归顺于他。就算是,又如何我们还有虎贲、龙骥,还有数十万禁军……”唐少恭情绪不变。等她发狠地把话说完,淡淡开口。“十二万北雍军铁蹄,实控五城,再加一个信州,足以让裴獗立足,朝廷脱离对北雍军的控制,如同失去江山半壁。但,这还不是最凶险的。”李桑若恨恨问:“什么才是”唐少恭仍然很平静,“一旦裴獗举旗自立,裴家军旧部响应,各地兵阀只有归顺和避祸两条路。大乱一起,门阀宗亲势必会联合声讨殿下……无须北雍军打到中京,裴獗甚至也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殿下被门阀世家抛弃。门阀世族唯利益论,他们不肯殃及自身,为取悦裴獗,要么清君侧,让李氏外戚退出朝堂,逼太后自戕。要么另举贤能,再立新君。到时候,殿下拿什么来号召虎贲、龙骥,以及殿下所谓的数十万禁军,他们为何要听你一个失势的孤儿寡母的话……”李桑若面如死灰。她没有忘记,当初她的匡儿是被裴獗抱上皇帝宝座的。是裴獗和裴家的功勋震住了大晋门阀和蠢蠢欲动的皇族宗亲。裴獗可以把匡儿抱上龙椅,也可以把他赶下来。“我从未想过与他为敌,从未……”唐少恭看她一眼,默默不语。“是我错了……”李桑若掩面而泣,“少恭叔,哀家给他加九锡,他便不反了吗”唐少恭沉下眸子,“丞相之言,稳住他再图后计。”稳住走上那条路,大晋便已风雨飘摇,还如何稳得住李桑若不知李宗训是否为了倒逼裴獗,故意走出这一步险棋,她只知道自己眼下,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出路。皇室宗亲会抛弃她……一个不好,连她的父亲都可能抛弃她。李桑若突然撩开帘子,双眼烁烁地看着唐少恭,“其实眼前之局,也不是全无解法。少恭叔,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唐少恭仍然心平气和,“何人”“裴冲,裴老将军。”李桑若眼里阴霾沉沉,唇角满是凉薄的笑。“当年李家要与裴家联姻,裴老将军可是很看好哀家的。他为人忠忱,对大晋别无二心,怎会任由妖女挟裹裴郎”唐少恭看着李桑若眼里的希冀。好片刻,才叹一口气。“殿下还是没有看明白啊。不说裴老将军心意如何,就算他有心回旋,也早就管不住他的儿子了……”信州这场雪,下了三天才停。裴冲早前在战场上受过伤,遇到这样的极寒天气,身子便疼痛难忍。这三天,他都住在敖七的宅子里,没有出门。事情都传遍了,裴冲当然不会不知。但他没有问,没有找裴獗,敖夫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敖政大清早就从翠屿过来了。一夜未眠,他双眼通红,上来便问敖夫人。“老泰山心里到底是怎么琢磨的再不能拖下去了,得快些决断啊……”昨夜里翠屿行宫商议,敖政已经领略到了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赶紧让老泰山拿个主意吧,趁着今日雪停,我们去找阿獗探探口风。朝廷要是真的加授九锡之礼,这功高盖主、图谋不轨的帽子,可就摘不下来了……”敖政一声叹气。“他向来懂得掩其锋芒,也不知近来受了什么蛊惑,奇哉怪哉……”敖夫人听到这话,不怎么乐意了。“我弟弟脑子比你好使多了,他能受什么蛊惑我看倒是你,一夜未归,不知在里头又听什么人吹了耳边风,屁股都坐歪了……”敖夫人是护弟狂魔。只要有人说裴獗不对,她马上火力全开。“要我说,就该逼他们一下,不然都快欺到脸上来了。今天敢绑阿獗的女人,明天是不是敢打他爹了”敖政斜眼,“你不是看不上弟媳妇吗”敖夫人抬高下巴,“我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别人看不看得上,又是另一回事。我看不上她,那是我们自己家关起门来的说法,别人看不上她,那就是看不起阿獗,就是打他的脸。”敖政:女人心,他是弄不明白的。“罢了,我不跟你犟,我去找老泰山说话……”他摆袖便要入内,敖夫人横在面前就拦住他。“阿父闭门谢客三日了,你说见就见吗”“我是客吗我是他女婿。”“那你也是刘姬和谢姬家的女婿呀……”“你!”说着说着又要提敖政纳的那两房小妾的事。争吵半辈子了,敖政又是厌倦又是无奈,骂也骂不过,看着敖夫人,脸色气得青白。敖夫人哼声,张嘴便讽刺。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背后传来敖七的声音。“阿公来了。”敖七表情不是很好,正眼都没有看父亲,扶着裴冲的轮椅肩背挺直的走出来。夫妻俩当即噤声,不再吵了。裴冲一看女儿女婿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多话,只道:“备车吧,去春酲馆。”寒风掠过春酲院里的树木,呜啸声如同咆哮的野兽。天很冷,冯蕴却热得一身是汗。“嘿!哈!”她双手握刀,用力抬起再狠狠劈下,架势做得十足,可收不住力气,整个人便跟着刀扑了出去。“夫人!”几个部曲吓得尖叫。冯蕴早前便说要跟大家一起练武强身,可嘴上说说,从不见行动。这次生病困在院里,天寒地冻的,她突然来了兴致,着跟着他们习武。女郎娇弱,葛广和葛义都教不动她,十分头大。她便去找裴獗。裴獗更狠,直接把翦水的刀锋缠住了,再递给她。“拿去玩。”冯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才趁着裴獗跟温行溯在书房议事,拉了葛广葛义和几个部曲,偷练。只可怜,那么沉重的一柄环首刀,她拿起来已然费尽力气,如何做得出劈杀的招式刀尖落地,咚地一声插入青砖石的缝隙里,发出铮铮的嗡鸣。冯蕴见它稳当了,这才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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