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就是随口一说、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没想真的咬他。
可他不给她任何逃避或是反悔的机会,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明净炳然的眸中多了一丝奇异的光,似期待、似雀跃。眼下再退缩实在不符合她果敢的性子,她低头轻轻咬了一下。
多轻呢?
轻到她的唇瓣触到他的肌肤,齿尖生I涩地碰了碰。
就是这一下,他整个人如同七魂六魂出了窍,脑中一片混沌,抓着苏烟的手无力地松开
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松手,僵硬地怔在原处。
苏烟也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
她实在不想现在分辨,回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却被他抬手扣住纤腰。
是的
他扣住了她的腰,
而不是抓她的皓腕。
她能感受到扣着她腰的力度很紧,紧得让人发窒;她甚至能想象他五指弯曲的弧度。
她茫然地抬眸,
看见那张俊美的脸缓缓朝自己压来。
陡然,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一“咚咚咚”“咚咚咚”,
接着是姚夫人热情的呼唤,
“烟儿呀,睡了没?"
“娘亲我新做的丹寇,美着呢,瞧瞧?”
屋内的二人被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
苏烟也不知自己慌什么,极快地转身走向床榻,拉了锦被罩住自己,躺尸般动也不动。
等陆行之回过神,母亲大人已穿过月门进来了。
“诶,我刚才在院子里还听见你们说话....烟儿人呢?”
陆行之揽过母亲大人的肩,哄着人往外走。
“她这几天累着了,睡得早,”
“不若儿帮您看看?
说着装模作样地牵起姚夫人的手,被姚夫人一巴掌拍开,
“你一个男人懂什么?少埋汰。”
陆行之就笑,揽着母亲大人出了院门,回头瞧一眼寝卧的方向,确定这么远的距离,他和娘说话苏烟已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面额巨大的银票,恭恭敬敬地呈上。
“娘,这是儿孝敬您的。
“您闲来无事约上几个手帕交,去小馆打打牌九听听戏,是不是极好?”
他发誓,这张银票他还没捂热,是纪沐尘在他的厉声教导下、倍感“愧疚”“主动”献上的。
如今为了美好的婚后前程,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姚夫人被儿子哄得高兴,难得对他和颜悦色了些,想一想又不对,她的儿子何时这般殷切?
“你是不是话中有话?”
“兔崽子,想说什么,直接点!”
陆行之也不隐瞒,压低声线道,
“娘,您以后少来我们院子,影.....子发挥。”
话说到一半,姚夫人忽地意识到儿子的言外之意,抬手就揪他的耳朵、使劲地揪。
“你这孩子,哪有嫌弃娘.....
“被人撞见了多不好!!’
“还没熄烛,你们....
.,不是说不行,至少也得锁门锁窗!”
姚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陆行之自然得受着。受着受着,听到母亲大人说
“啥时候给娘生个小孙女?”
小金孙也行,她不挑剔。
陆行之,”.....啊?哦,儿子尽快,争取争取。"
他连媳妇儿的手都没正儿八经地牵过,就想生孩子了?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这些他死也不会承认的
再听了母亲大人近一炷香的“批评教育”后,母亲大人终于表示会给两个孩
子空间,尽量不来“打扰”他们。
陆行之适才笑了。
送走母亲大人,他先去盥洗室洗了个冷水浴,才回到寝卧
寝卧里,那本精彩的话本正悠闲地躺在桌案上。
这回他不避了,大大方方地坐下研读。
他想通了,
他的夫人年纪小,不懂,他不怪她。
待到日后她被他伺候得美妙,自然会感谢他现在的勤勉好学。
云翠宫,丁婉儿缩在奢华的拔步床上,望着角落的窗纱不断地落泪。
那儿,一直陪伴着她的黑影再也不会来了。
她以为她勇敢、聪慧、能屈能伸、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才发现,是背后的他给了她支撑的力量。没了他,她全然不知如何在幽静的深言活下去。
哪怕她是尊贵的昭仪,却也像蚂蚁一样,一不留神就会被踩死。
这万恶的深宫啊,这曾经让她恋恋不舍的深宫啊,如今像牢笼一样困住了她!
她还能干什么?
她还有什么用!
绝望像是无边无际的海将她包围,她想起那张满是伤疤的脸、想起他曾说要带她出宫、想起两人儿时的无忧无....她缓缓走下床,将一根麻绳套在房梁上打个圈,然后踩在矮凳上,把头伸入麻绳里...
-"爱妃!你这是在作甚?!"
永康帝想着好些时日不曾宠幸丁昭仪,也不知她被烧毁的半边脸恢复得如何,寻思着过来看看,谁知一开门看到的是她自缢的情景!幸得永康帝来得及时,救下丁婉儿一条命。
永康帝,“不就是毁了半边脸?作何要紧?朕不介意。”
况且她的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小块的伤疤还没好全,稍稍用脂粉装饰,或许能更生动。丁婉儿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醒来看到永康帝,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她抓着永康帝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
心里想着,既然老天爷不收她,就是要她活下去,活下去给黑影报仇!
“皇上,臣妾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您。”
“臣妾和定国公府、
太傅府有不共戴天之仇!”
永康帝听完,震惊地看着丁婉儿,半晌才理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