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和十二位心腹抵达崇远的当晚,紧随其后的一千禁卫军将崇远包围,挥刀拔剑、血流成河。
“十二位心腹”早不见踪迹,纪沐尘根据官员出城的记录才寻到蛛丝马迹。
那位重臣是谁?
谁能得先帝的绝对信任?如今是否尚在人间?
苏德怀望向陆行之,迎上陆行之的审视,清冷的眸没有任何闪躲,
“是我,为父。”
苏德怀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极其寻常,却有一股莫明的悲痛肆意,仿若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此生都无法释然。
再多的案件细节,苏德怀不说,陆行之也不勉强。
陆行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晚,可有侥幸逃脱之人?”
苏德怀闻言蓦然一震。
他想起芦苇从里剧烈颤抖的小小身子、想起蜷缩成一小团惶恐流着泪的眼、想起小男孩离去时奔跑掉了的布鞋......
他闭上满是哀伤的眼,
“没有。”
“一个都没有。”
*
是夜,苏烟比陆行之先回府。
窗畔的桌案上,他昨日摘的蓝色睡莲开得正盛,晚风拂过,偶有淡淡的清香袭来。
她离开皇家园林之时,陆行之和邻国的王孙贵族门聊得欢畅,该是有一会儿才回来。
苏烟去了盥洗室,用浴香沐浴。
就是上回她和陆行之在游船上、陆行之伺候她沐浴用的,比皂角香、比皂角泡沫多,在手心儿随意揉两下,能留下满手的清香。
苏烟背靠在褐色的浴桶里,感受寥寥水汽的氤氲。
如意用了软帕给她拭背。
少夫人肌肤过于娇嫩,寻常的丝帕不够软、极易伤着她。
她的贴身之物皆选用质地最上乘的布料、且先用浸了栀子花香的温水泡上几回,待到布料够软才用。
“少夫人这身段,真是极好。”
“我一个女儿家都瞧着欢喜,少将军怎忍得住?”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对少夫人无意,怎能不想些夫I妻间的事?
不过是极力的克制罢了。
如意如薇随身伺候,自然晓得两位主子夜间做了什么,虽是常会拥抱亲吻,但并未真正圆I房。
如意又道,“可是少夫人想起从前后,不愿意了?”
如意不似如薇粗枝大叶,相反,如意的心思极其细腻。
她敏I锐察觉到少夫人恢复记忆后的转变,先是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对少将军变着方折腾;
后来气顺了,改为不理少将军,一心把少将军送的金银珠宝还回去;
自打那晚太傅大人“敲打”过少夫人后,少夫人对少将军温柔坦诚了许多。
只是夫妻夫妻,哪有一直不圆I房的?
两个少主子不急,当婢女的反揪心得很。
苏烟微红了耳尖,不知是温水烫的,还是听到如意的话羞了。
关于这个问题,先前她对他无意,用婚前协议套着他;
如今彼此都有心,婚前协议自是不能作数。
只是......
此前他难I耐之际,她说过待她恢复记忆,两人再行夫妻之礼。
他虽是格外地贪,却也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若是她贸贸然同意,岂不是暴露了她已恢复记忆之事?
眼下,还不到和他坦白的时候。
如意手中动作一顿,“......这有何难?”
随即在苏烟耳畔低语了几句。
苏烟先是一愣,想了想后,浅笑着点头。
如意大喜,赶紧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滋补的药膳,又让如薇遣了院子里的男丁,只留少数几个女婢。
*
陆行之回到府上,看到院子里静悄悄的、烛火已熄,屋外廊下只有如薇如意守着。
想来他的夫人昨晚没睡得安稳,今日就寝得早。
他不忍打扰他的乖乖媳妇儿,摸到盥洗室沐浴更衣。
当然,还有一点是迫不得已。
他中了情蛊,不得对她动情。
昨晚他已体会过情蛊的厉害,不过被她瞧着怦然心动,他便抑制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胸腔止不住地疼。
今日他有意避着她,没有抱她没有亲她,做的最亲密的事是牵她的手。
淡淡地牵着,连温柔地摩挲都不敢。
一想到是谁害他这般,陆行之气得牙都在抖。
沐浴回寝卧,他脚下步伐放得很轻、过月门时撩动珠帘近乎没有声响。
入了房,才发现他的夫人没睡在拔步床上,而是侧躺在贵妃榻上。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丝质小裙,外套一件敞开的同色系长袍。
小裙服帖,仅有两根细带套在她的肩头,露出优雅白皙的颈项和精美的锁骨。
那曼妙的起I伏被勾勒得若隐若现。
他忽地顿住,隐忍的欲翻I江倒海地袭来。
他就似一头被饿了许久的猛兽,燃烧的眸子里全是沸腾的火焰。
于此同时,他体内的情蛊拼命的叫嚣,让他的心脏撕裂般的疼!
她缓缓睁开眼,撑着软塌懒懒地坐起,扶额揉了揉微蹙的眉心。
“夫君回来了?我好困,扶我去床I上。”
说着朝他伸出皓白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