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投怀送抱”,将她额间凌乱的碎发别至耳后,动作虔诚且温柔。
苏烟被吓得要死。
男子的声音分外耳熟,她在哪听过?到底在哪听过?!
浅浅的呼吸拂在她的面上,她能感觉到他离她很近,细细地凝视她、打量她。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脸,仔细地描绘她的眉眼、她的鼻头、她的粉颊、她的下巴......
最后停在她的红唇上,沿着唇瓣的轮廓摩挲她的唇形、唇珠、落在她的下唇瓣上。
巨大的阴影朝她袭来。
该死的,他要做什么!
她又羞又怒,恨不能一脚踢在对方胯I下,将他踢成个残I废!!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头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启禀主子,到了。”
正要吻她的男子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似是意犹未尽,将她抱下马车。
*
陆行之和纪沐尘到了城外,晌午已过。
敌军来袭、全城戒严,老百姓们闭门关窗、足不出户,整个街上空无一人。
城门已闭,将士们手持长矛和利箭守在城墙上的各个据点上、严阵以待。
城外,七国分别占据不同的有利位置,将整个上京团团围住。
北境的临时军营安扎在上京的西北侧。
交战在即,两军若有来使需得提前喊话。
陆行之骑马行至北境军营,北境将士遥遥望见,赶紧低头传话,不待陆行之和纪沐尘靠近,忙退至两侧,让出进去的道。
——“有请陆将军!”
“有请纪校尉!”
等陆行之入了里侧,看到北境的统帅辣头正和兄弟们用午膳,估摸着安顿得晚了,午膳用得也晚。
辣头放下碗筷,“嘿,来得好!用膳用膳!”
“此处不比你们城内,简陋了些。将就着吃!”
随即安排两张凳子、两幅碗筷。
营中的汉子多不讲究、也没办法讲究,围了张长桌、配上干肉和一碟咸菜,能下好几碗大米饭。
陆行之不客气,拿起碗筷刨了一大碗。
正好,中午忙着永康帝的事,没怎么吃。
辣头给陆行之添了碗饭,“瞧你,怎的比我还饿得慌?”
辣头可是连着赶了七日的路程,不敢眠不敢休,日日靠着干粮充饥,活生生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到了上京,趁着扎营的功夫,适才歇口气。
纪沐尘喝了口汤,“没办法,你陆兄被气着了。”
辣头顿了顿,忽地就沉默了,许久不说话。
气氛变得微妙。
桌上的其他人默默离开,就剩下辣头和陆行之纪沐尘三人。
辣头有些为难,放低了声线。
“陆哥,我也不想打,北境皇更不想打。”
“但是没办法,”
“我们不打,就要挨打。”
七国联I合出兵,自是有预谋而来,想趁着大京时局不稳之际,夺而分之。
游戏规则就是这样,要么一起玩、要么出局被打。
辣头给陆行之倒了一杯酒,
“但是陆兄放心,打归打、情谊归情谊!”
“上了战场,你我是敌人;下了战场,你我还是兄弟!”
陆行之眸色极沉,没有应话,接下辣头递来的烈酒,与其碰杯一饮而尽。
“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陆行之吃饱,用丝帕擦了唇侧。
这张丝帕,绣着雅致的木棉花,是上回在太傅府,苏烟给他擦拭额间的灰渍时他顺的。
丝帕被他洗过多回,早没什么香味,可他闻起来,始终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那是苏烟的味道。
陆行之,“你们驸马来了?人在哪?”
辣头一愣,“陆兄,你咋啥都知道?”
北境皇临时安排驸马爷随军同行,说给辣头安排个军师。
辣头从未与驸马爷闻兮打过交道,看闻兮那样,弱不禁风白面小生,哪像个能打仗的?
“我嫌他烦,他也看不惯我,”辣头嗤道,“他不在营中,说要见一位故人,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陆行之的脊背狠狠一僵,纪沐尘夹菜的动作也放缓了。
陆行之掩下眸底的深沉,瞥向后方安扎的营帐,其中有一方营帐收拾得格外整洁干净,营帐的外头还吊了几个粉色的驱蚊香囊。
陆行之:“......唐碗公主也来了?”
辣头顺着陆行之的视线瞧了一眼,笑道,“呵,驸马在哪她在哪,非得跟着。”
陆行之“嗯”了一声,对辣头说若是闻兮回来了通知他,他有事找闻兮。
说完也不久留,和纪沐尘骑马离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官道上,辣头才起身走向唐碗公主的营帐,没进去,就在营帐外头,对里头的人说,
“驸马爷,我刚才那样回话,可还行?”
里头传来闻兮温润清雅的声音,
“挺好。”
*
苏烟眼睛上的绸带被解开。
强烈的光线袭来,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垂下眼睑,缓缓看清周遭。
这是一方简单的营帐,分为内室和外间,中间用紫色的帘幔隔开。
她身下是一张简易的木床,铺了上好的狐裘;旁侧有个置物柜和小小的梳妆台。
这是在.....哪?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完全动弹不得;
她想要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费劲地转动眼珠,睨道床畔一截白色的衣角!
男子的衣角!!
她顺着衣角往上,看到,看到......闻兮?
闻兮怎会在此?
他不是随唐碗公主去了北境么?
她来不及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