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从醉生梦死中打开眼,看向窗外,天色靛蓝,华灯初上。
小白守在床边,见她醒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润润。”
白岫抱着杯子,捧在胸口,温热在掌心蔓延:“谢谢。”
小白道:“真要想魔尊就去魔宫吧,你去了他必然会很开心的。”
白岫摇摇头,举起杯子喝口水,将手递回小白手中道:“不用了。”
“咚咚。”
小白走上前开门,苗大强的脸露出来:“苗老爷。”
苗大强问:“岫岫在里面吗?”
小白点头,将门退开些,苗大强,曲木成都从门外进来。
白岫从床上下来,看着苗大强眼中略带关心的眼神,她想起近几日的荒唐,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揉揉衣角。
“你···真是···”苗大强严厉的话语在口中转了几圈,见白岫一副羞愧神伤的表情,将话揉碎了吞下,温和道:“这事暂且不说了,就当进来散散心。”
“这里热闹,我只是来看看歌舞。”白岫表明自己的洁身自好。
“看尽兴了吗?”苗大强顺着话问。
白岫并不想回冰冷的土地神庙,她顶着苗大强的长辈般的压力,摇摇头:“还想看。”
“岫岫!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说出来。大哥陪你解闷,天天宿在情雅阁说出去对你名声有损。”苗大强劝道。
“我没有不开心!”白岫小声道,底气虚而不足。
房间里所有人都投来不信任的眼神,她真的快羞死了,脸一阵阵的发烫,她生性要强,不愿露出脆弱的一面。
白岫重复道:“清雅阁的歌舞比较好看!”
苗大强用那种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看着白岫道:“大哥给你请些歌舞姬,杂耍班子,戏剧班子到苗府给你赏玩,好不好?待在这里终究···不像话。”
“大哥的熟人遍布九州各地,你若想流意了,我去帮你发通告,九州各个地方,只要他看到了就会回来找你。”
白岫抬起眼睫看向窗外远处的天边,根根睫毛小幅抖动像小扇子:“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往常云游他们是一同离开,一同回来,这次流意一人先走了,苗大强有个猜测:“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白岫摇摇头:“这事连酆都大帝,九天大帝都管不了。大哥也别问了。”
苗大强听着拧着眉,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两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这事大哥做主了,替你发个告示。”
白岫摸摸手腕上的柳条:“真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
苗大强只当白岫作为女子,别扭不肯先低头,道:“即知道他在哪,想他了就去找他。”
白岫无法说,流意现在是魔尊月微,只能把这种酸涩往肚子里吞。她道:“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我才不吊死在一棵树上。”
小白听得手一抖,道:“流意公子风华绝代,下一个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白岫道:“再好的他也不属于我一人。”
小白道:“···”
苗大强问:“流意变心了?”
白岫点头。
小白摇头。
苗大强道:“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一时半会不顺气,过段时间就好了。木成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曲木成整整衣冠,行礼道:“师奶奶,我···”
白岫扬手止住道:“你叫我白奶奶吧。”
曲木成舌头打结了道:“白奶···这·我改不了口!请师奶奶见谅。”
白岫心里清楚曲木成是个犟性子,道:“你先说事。”
曲木成捋捋舌头,道:“荣兴村河道有些泥石堵塞,需要清理。”
白岫听说是荣兴村的事,正正颜色道:“你打算怎么做?”
曲木成看向苗大强,有些拿不准要不要说出来,道:“请借一步说话。”
白岫与他走到一旁小隔间。
曲木成道:“我想请荣兴村的鬼帮忙清理河道,可他们似乎不太听我的话。”
“这群鬼,流意刚走,就造反了!”白岫不能在凡人面前动用法术,她对曲木成道:“你先回去,我去找他们说说。”
“师傅,他还会回来吗?”曲木成问得直白。
白岫眼皮盖下,遮住暗淡的眼睛:“他不会再回来了。”
-
凄冷的月光照在荣兴村。
白岫跟着苗大强出了情雅阁,冷风一吹,白岫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
月光下土地神庙的匾额,泛着银光。
苗夫人带着翠儿和环儿在那里等候,见到白岫回来,迎上前,紧紧抱住白岫:“你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的,一声不吭跑到情雅阁买醉,伤了身体苦的是自己。”
白岫的身体被紧紧抱在苗夫人怀中,从她身上传递过来温暖和关爱,白岫空了的心被填满了一块,道:“我下次不会了。”
“要有下次,我非要打断你的腿!”苗夫人作势凶巴巴道。
“花姐姐温柔点,否则大哥不喜欢了。”白岫道。
苗夫人看向苗大强。
苗大强立刻表忠心:“谁说的,我就喜欢母老虎!”
苗夫人眉毛挑起:“你说我是母老虎?”
白岫道:“对,大哥就是这个意思。”
苗大强:!
翠儿捧着一碗热燕窝盅上前:“白姑娘,这些天没休息好吧,这是夫人给你炖的眼窝。”
白岫看向燕窝盅,小小一盅,下面还有小炉子,看起来是保温的:“走,进庙里吃。”
小白三天陪着白岫,没有回来打扫。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地狼藉,结果入目之处,干净蹭亮。她道:“好干净!”
苗夫人拉着白岫坐在石桌上,椅子上垫了厚厚的绒,道:“张娘子,胡娘子好几个,昨儿来祭拜,见里面有些脏了。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叫了村里的人,里里外外给你整干净了。”
白岫眼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