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二代闪灵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这太不合理了。”凪说道。
明治宫的脸上弥漫出了些担忧的色彩,“不清楚,但这绝非偶然,这座城市定然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以往每一次的二代闪灵降临,都预示着大量的死亡,通知济南全部术士,无论如何都要在天亮前撤出这座城市。”
凪大惊,他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先生,那岂不是说,正面对敌的人会是我们?”
明治宫摇头,他若有所思道:“凪,你要记住,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你们都是从小在久治宫长大的,我相信你们。”
……
济南的夜,出奇的是天空竟然下起了雨,明明在上一秒天空还是明月可见,可此时却令乌云遮的什么也看不到。
仓库内的火被雨水彻底浇透,棚顶完全被许安华给掀出个大窟窿,王念拖着重伤昏迷的郑和,将他放在了宝马副驾上。
好消息是车子虽然损毁严重,但基本的赶路还是可以的,但坏消息就是他需要赶在爸妈看到这一切之前把车修好。
最晚的时间是一天,这对于一般的4s店来说是个极限挑战,但对于久治宫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修修补补,不仅不收费,明治宫还要倒贴给他一些,以作为这次行动的奖励。
他较为吃力的坐在了驾驶位,他并未马上启动车辆,而是对着后视镜发起了呆,靠背变得粘稠起来,那是他的血液,还是在战斗中受了些伤的。
他瞥了眼旁边的郑和,突然开口道:
“郑和,死了吗?”
郑和头抵在车窗上,其上倒映着他的面容,他嘴微张,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活着。”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说实话,我感受不到疼痛了,甚至我现在连行动都不能动。”他闭了闭嘴,又说:“我……我可能快死了……”
“该死……”王念握着手刹,眼睛紧盯着后视镜看,他的眼眶已经泛起了血红。
汽车后方,假面一动不动的看着车内二人,它的目光映在后视镜上直勾勾盯着王念,他们互相隔着一面反光镜。
假面似乎就是这样,它们根本不会想着什么趁机偷袭之类的,而是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就站在那里,嬉笑着看着你寻找它们的滑稽样子,若是再搭配上一副震惊的模样就更合它心意。
王念压下手刹,同时接手换档,车子直向后方倒去,然而在临近假面身前时他转动方向盘让车子强行改变方向,从而绕过了假面。
他当然不会想着拿自己的后备箱来跟对面搞个亲密接触,那就跟你在试图跟一头纯种西班牙斗牛比谁的头更硬,结果显而易见。
假面可不吃这套,在它看来王念的任何举动都跟一个小孩在你身前骑着儿童玩具车那样,它那刀锋般的手掌直插进了汽车前挡风玻璃。
“操你妈的!!”王念怒吼,破碎的玻璃碎片在他眼前飞舞,也许一个不小心它就会被划伤到眼睛,那只手掌在王念的躲避下则插入了后方座椅,连带着里面的海绵碎屑一起扯了出来。
王念在身侧抽出了那把亮银色长刀,此时的刀身却印上了干涸的血渍,长刀顺斩而下,像刀切排骨,一道或许轻浮,但十刀,百刀,最后的结局要么刀断,要么排骨断。
时间像是着急上学的小孩子,连吃饭都着急,王念多么希望假面在戏耍他一点,比如暂时保持不动,让他先砍个几刀,他是那么希望自己被当个小丑。
然而假面另一只手却又从王念右边抓来,他腾不开手,连嘶吼的勇气都不敢,他怕自己会在一片凄惨嘶嚎中被手掌抓破血管,然后凄惨死去。
这时原本躺在副驾的郑和瞬间暴起,但他并没有使出什么高端的武术技巧,而是单靠自身力量,双手死死保住对方的手臂不撒手,虽然有些不雅观,但他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些?
他们忘记了,假面的攻击手段并不会是像个原始人那样,单靠武力让你屈服,对方胸口领带缓缓飘起,竟是那裂开伤口处的细丝顶开的。
它们疯了般的袭来,这狭小窒息的空间仿佛就是为它们而存在的,一个个的像汲取水源的骆驼,钻进了二人大脑。
王念感觉自己这辈子就到这了,从此关于人生这条道路所产生的迷惘不再拥有,因为他看清了接下来的道路。
那是一堵墙,墙上写着:欢迎来到地狱!该死的坏人!
王念原本熄灭的希望又燃起来了,他再次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努力的要把自己身体向上伸去。
死后脸朝下的人下地狱,朝上的人则上天堂享乐去了,会有长着两对洁白翅膀的金发蓝眼大美女给你按摩揉肩的。
车内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要死的会死,要活的会活,但终究会出现几个破坏秩序的。
危机来临,郑和双眼通红,布满了红血丝,那是不同于熬夜的,也不是依附于眼球的,那简直就是像一个智能人工美瞳在眼睛上显示一样。
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横布在郑和眼前,虽然狭小,但在郑和眼里却占据了整对眼球,那是许安华给他的,也是因此他才能吊命到现在。
他现在似乎要把自己的死亡转移给别人,线条在一瞬间拉伸放大,好像世界突然抽搐卡帧那样,爆裂的血雾喷洒在王念脸上,他觉得天上下的雨都带着一点血腥。
好在本体并没内脏,它是一具全空的人形,像被解剖实验后的尸体,它恐惧了,那是它今晚最恐惧的能力,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向后倒去。
砰嗵!
钢锤水泥地的清响仅仅是回荡了一刻,周围就安静了,安静到只有雨的声音和车内二人的喘息。
雨水一下一下拍打在车内,夹杂着血液的混合液体流到王念脚下,似乎液体中血液与雨水的比例是一比一,甚至更高。
“死了吗?”王念象征性开口,他不确定刚刚那程度能不能杀死对方,但明显是没能卸掉对方身上的什么零件,这让他感觉不是很妙,好像他要在一个雨夜分解一具活生生的尸体。
没得到郑和的回答,王念看去,对方已经昏倒,失去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