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茅塞顿开?
大焱天子先是有点疑惑,然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瞪大了三分。
天穹之上。
一缕虹光,化作了清风。
落在了大焱首辅的府邸内。
穿过了在门外或捶胸掩面或无声哀泣的一众尚书侍郎。
也穿过了微微垂着头,如同一尊雕像般默不吭声没一点动静的玄衣卫统领。
最终。
从窗户钻进了屋子里。
来到了弥留之际的老人身边。
老人试图用手感受着清风,但是清风并没有真的吹拂到他的手掌:“这是何物……陛下这是修行吗?师弟,这就是儒修的……清风?”
“不是……”
房间里的第三人一口便否认了。
因为他是有鹿书院的院长沈其风。
虽然没能一眼认出来这“清风”是什么,但是不是儒修的浩然气唤来的清风,他作为当代儒修的第一人,自然是一目了然,可以立刻作出决断。
只不过这清风。
环绕在张弘正的身侧,却也仅仅是环绕而已。
迟迟没有融入张弘正的身体。
反而有要散去的迹象。
老人眼里的那抹光亮,似乎也要随之而溃散。
大焱天子虎目一凝,沉声喝道:“朕的首辅,难道配不上你这一道清风吗?此乃大焱江山,朕乃江山之主!朕开口便为天宪!朕在此……将你这一缕清风,赐予我大焱首辅!”
这穿堂清风,并非是浩然气所化。
而是神源所化。
神源清风为张弘正而来,只不过张弘正的身体已经是弥留之际。
犹如千疮百孔的朽木。
留不下这神源清风。
差了火候。
但这里是玉京城。
是大焱王朝的京城。
是大焱国运最为浓厚之地。
大焱天子这一声喝,可不仅仅是开口而已,而是直接调动了国运。
要以国运。
把这清风留在张弘正的体内。
铺天盖地而来的国运,既霸道而又温和,因为老人经不起摧折,但是对于本该散去的清风而言,突然便成了无处可却的地步,然后便只能慢慢融入了大焱首辅的身体之中。
“呼……呼——”
张弘正原本已经微不可察的喘息声忽然变得粗重。
如同老旧的风箱重新鼓起了风。
不多时。
这粗重的喘气声渐渐平静。
但是张弘正都已经不必靠在床头了,他不知何时已经坐正了身体。
眼睛里面恢复了光亮。
“这便是……修为?”
张弘正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一口气,引来天地间的清风,吹开了紧闭的大门。
外面一众掩面而泣的侍郎尚书们还以为是首辅咽气,悲伤过重的天子猛然推开了大门要宣布首辅后世,一个个连忙低头垂首准备恭听,结果等了一会儿,却没什么后文。
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3。】,
兵部尚书顾之棠胆大一点,抬头一看,只看他们以为已经驾鹤西去的老人正坐在床上看着他们。
那张脸上。
半是惊奇,半是为这些门外的大焱重臣们的有趣反应感到好笑。
眉眼都弯了起来。
但在这一刻,顾之棠他们谁都不觉得自己这点出糗算什么丑事,如果能让这位老人一直如此笑下去,他们多出些洋相又怎么样呢?
毕竟张首辅此刻笑起来,眉眼之中可是多了许多精神。
分明是精神矍铄。
哪里像是该要操办后事的老人。
大焱天子一挥手。
房间大门重新关上。
留下门外的一众尚书侍郎们面面相觑,然后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尚书猜测是不是陛下有什么续命手段,给首辅大人用上了,那个侍郎怀疑或许是天佑大焱,让首辅大人挺过了这一关……
从三品的京兆府府尹罗百盛都没什么发表见解的机会。
只能垂耳恭听。
对这位尚书说声对对对。
再面对那位侍郎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最后面对又一位尚书的高见,还得一拍大腿说这极有道理……
房间内。
有鹿书院的院长沈其风也有些惊奇不定。
不过他一扫之前的沉默无言,面对笑得很精神的张首辅,他的眉眼之中也多出了许多笑意:“恭喜师兄茅塞顿开一朝得道,正式迈过了修行之路的门槛。”
钻入房间里的那缕清风。
不是儒修清风。
但是张弘正刚刚呼出的,推开了房门的那口气,毫无疑问正是儒修浩然气所引来的清风。
张弘正还有点茫然无措,毕竟他一个从来未曾真正修行过的老人,临死之际忽然就入品了,多少感觉有点不真实:“我……这便是有修为在身了?我是几品的修为?”
沈其风笑着说道:“师兄这话说的,刚入品当然是九品。”
张弘正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身体如此轻松了,他也在笑:“是吗?我看那些传记传闻里的说法都是什么一朝得道白日飞升,看来我还是差了些,仅仅是捞到一个九品。”
沈其风现在已经隐约意识到刚刚那缕穿堂而入的清风是什么了。
他解释道:“传记传闻当不了真,师兄也只是这会儿是九品,以师兄的积累,既然已经入品,又有刚刚的机缘相助,之后当是厚积薄发一路猛进,想必要不了多久修为师兄的修为就不在我之下了。”
了解过大焱首辅张弘正生平的人都知道他有过两段仕途。
第一段仕途,是科举状元登科入仕,做了翰林院修撰。
但在高迁升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