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吃完晚饭差不多就准备去砖窑那。
顾悦给他煮了壶绿豆汤带着。
虽说现在也九月份了,天没那么热,晚上更是有些清凉。
但是烧砖窑却要承受着近距离的火烤,时间久了,肯定口干舌燥的。
霍远走之前有些不放心,平时话少的他,倒是不嫌啰嗦地反复叮嘱,最后亲眼看着顾悦锁好门,才迈着步子离开。
霍远走后,顾悦跟小黑玩了一会发现这小崽子有灵性的很,仿佛能听懂顾悦说话一般。
一会躺着让顾悦给它挠痒痒顺毛毛,一会有力气了就撑着四条小短腿站起来,冲着顾悦摇尾巴。
玩累了,就不管不顾地往铺着棉花的窝里一蜷,没一会就睡着了。
顾悦见它现在好了那么多,也挺欣慰的。
看样子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只要好好养着,长成像大黑一样强壮的田园狗崽儿不成问题。
现在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顾悦早早地上了床。
吹了灯,黑漆漆的一片,身边少了霍远,顾悦还有些不适应。
翻来覆去了几次,心里有些惦念霍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慢慢地睡去。
——
而这边李芬芳家,霍广伟晚上一直没睡的踏实,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胸口还有些闷闷的,像有块大石头在压着一样。
他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归结于可能是因为太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不太习惯家里的床。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突然听到了轻微的门闩上的铁链的碰撞声,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霍广伟从窗户那,透着斑驳的不太明显的零星月光和清冷的夜色望去,刚好看到一个像李二狗的模糊黑影闪出了大门。
他皱紧了眉头,想不出李二狗在搞什么。
但是敢肯定,他这个舅舅这个时候出门,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没啥好事。
他知道他家里一般都是李芬芳做主,所以即使他爹也厌烦李二狗,碍于李芬芳,也只能当作没看见一样,留李二狗在家里住了两晚。
他今天才回来,不知道昨晚李二狗有没有也鬼鬼祟祟地溜出门。
鬼使神差地,霍广伟起身穿上鞋,轻手轻脚地出门跟了上去。
路过李芬芳和霍建军房间的窗户,李芬芳也有所感应地悠悠转醒。
李芬芳本来就想要起夜,有点急,但是因为太困了,一直迷迷糊糊地又赖在了床上。
这会因为外面有人影一闪而过,她有所察觉地清醒了,立即拍着旁边打鼾震天响的霍建军,小声又急切地说道,
“霍建军,别睡了,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赶紧起来,你听见外面有啥动静了没?我刚才咋感觉一个黑影飘了过去。”
霍建军睡得正香呢,突然被扇了两巴掌,一个鼾打了一半,骤然停止,像憋了一口气,看着难受的紧,哼唧了两下,才喘息,眼睛半睁不开,眼神迷迷蒙蒙,
“打我干啥?大半夜的哪有啥影子,我看你是睡懵了,眼睛花了吧?再说了,你那个混账子弟弟不也在这吗,说不定……”
霍建军嘴里嘟囔着,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越说声音越小,越来越迷瞪,最后鼾声又隐隐有些起伏。
李芬芳听到他说李二狗混账子,登时就怒了,瞬间完全清醒了,都忘了小声说话,揪着他的耳朵骂道,
“好你个霍建军,现在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吧?平时就见你瞧不上我娘家弟弟,装的倒是像没事的人一样,他过来住两天,你脸拉的跟头长耳朵驴一样,现在可算露出马脚了。”
霍建军耳朵猛然一疼,突然一激灵,他脾气再软也有些恼怒,伸手拂掉了李芬芳揪着他耳朵的手,半闭着眼,怒道,
“你干啥呀,我说个实话还不让说了,赶紧睡吧,别整天想那么多……”
说完猛地一转身,背对着她,又瞬间睡过去打起鼾来。
李芬芳气得咬牙,抬手又要捶他,但是一想到刚才的人影,有些像霍广伟,她又熄了火,放下了手,不自觉地穿上了鞋,拿了手电筒,出了门。
她踮着脚快步走出门,借着点点星光看着离她不太远,鬼鬼祟祟,左右躲闪的身影。
她可以确定前面的身影是霍广伟。
李芬芳不知道霍广伟大半夜的偷摸溜出来干啥,她寻思着霍广伟从小长到大也没有得过那啥病,喜欢大晚上出来溜达的疾病呀。
她只不近不远地跟着霍广伟,也不敢打开手电筒。
不过还好晚上有一点零散光亮,至少能够分辨出路。
在离霍远家不远处的墙角,霍广伟停住了。
李芬芳也立马止住了脚步,向霍广伟的方向望去。
刚好看到霍远家的外墙上,一个黑影嗖一下地跳进了院里。
霍远本来住的就是村西头的废弃房子,虽然他挣钱之后修整了一下,好了许多,但是院墙还是不太高。
但凡身形矫健一些,很容易就能翻得进去。
李芬芳见此,眼睛都瞪大了。
能这么轻易地翻院子里,铁定是个男人。
乖乖,她这是撞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她可是知道今天晚上霍远去烧砖窑,不在家。
现在只有顾悦一个人在,而且一个不知名男人又翻了进去,能干啥,那不可想而知。
李芬芳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眼前所见,雷住了。
她看了一眼还趴在墙角的霍广伟,想要上前去把霍广伟拉过来。
转念又一想,还不如先不打草惊蛇,反正霍广伟在这还能多一个证人。
她先回去找大队长,再多叫几个人,让大家都过来瞧瞧顾悦偷汉子的一幕。
这回人证物证俱在,看顾悦还怎么狡辩。
她就说顾悦没那么老实,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这不时间一长,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李芬芳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立马凭着记忆往大队长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