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给自己挤好牙膏,他完全把纪南乔的问题当了耳旁风。
快速刷完牙,他抽出洗脸巾擦了擦唇边的牙膏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纪南乔,你又想做狗仔?”
“……”
纪南乔不开心的撇撇嘴,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她原本就心思单纯,喜欢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在城府极深的霍尘面前,她简直像一个透明的物体,里里外外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悬空的脚尖抬起,轻轻抵上霍尘的胸膛,微微用力,霍尘被她蹬的后退了一步。
看着面前纤细笔直的腿,霍尘眸色渐深。
“我不过是好奇想知道你和沈茉的关系。”
“你为什么一直逃避这件事。”
“我知道了又不会做什么。”
“如果沈茉救过你的命,我可以和你一起报恩啊。”
“而且,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救过你的命,你怎么不纵容纵容我呢?”
霍尘垂眸,看着抵在胸膛上白的有些发光的脚丫,俊眉轻挑,语气意味深长:
“纪南乔,你认为此刻,我没有纵容你?”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脚上。
纪南乔自知失礼,她一点点收回脚,继续不高兴的嘟囔:
“可你就是对她很纵容啊。”
“她烫伤了你,出了车祸你还让医疗队跟着去国照顾她。”
“她在锦园那么放肆,你除了说一句滚出去,你还说过什么。”
霍尘迈步上前,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在她鼻尖上吻了吻,声音温柔的诱哄她:
“吃醋?”
纪南乔偏头躲开:“不吃醋。”
“我生气。”
“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你却一直提防我。”
“霍尘,这不公平。”
她忽的转头,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霍尘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公平?”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十分有意思。
纪南乔梗着脖子反驳:“我说错了吗?”
“像沈茉那么恶毒的人,她出车祸你就不应该管她。”
“还有啊,我这次被人绑架,我怀疑就是沈茉让人干的。”
“我在楼上更衣室的时候,两个蒙面人进来警告我让我老实点,他还说有人花钱买我的命。”
“我实在是想不到,这件事除了沈茉,还会有谁这样做了。”
霍尘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
他站直身体,捏着纪南乔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没有证据,就不要猜忌。”
纪南乔脸色“唰”的一下变红,眼她的底迅速凝结起一层泪水,因为委屈,甚至连鼻头都发红。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甚至连霍尘的俊脸,在她眼里都有些影影绰绰的。
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又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冷酷无情。
因为他说:“沈茉车祸严重,不可能找人害你。”
“纪南乔,下次恶意揣测别人之前,先做好调查,确保对方有没有作案时间和能力。”
她竟然说她恶意揣测?!
她在他眼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
“你被绑架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
霍尘继续开口,“完全是一次意外,你从下了飞机就被盯上。”
“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纪南乔硬生生止住了眼泪。
视线里霍尘的脸颊逐渐变得清晰。
她抬手一点一点的掰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指尖,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好。”
“我知道了。”
“但是霍尘,我依旧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如果哪一天真相大白,和你告诉我的不一样,我同样也不会原谅你。”
“我纪南乔,说到做到。”
霍尘唇际勾着讽笑,对于她的突然严肃,不屑一顾:“行。”
“你最好是。”
话落,他转身离开了浴室。
纪南乔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她站在镜子前,看着眼眶通红的自己,泪水无声落下。
刚才跳下来时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虽然痛,但是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不肯相信她。
她被绑架这件事,肯定和沈茉脱不了干系。
知道她去巴黎的人少之又少,要么,就是锦园的其他保镖有沈茉的眼线,要么,就是章礼身边的人,不对劲。
而能做到在霍尘身边悄无声息安插眼线的,除了沈茉,没有其他人。
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错过任何一个置她于死地的机会。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沈茉受伤很严重,可是任何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不是么?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纪南乔一整天都没有出门,章礼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等她有需要的时候叫。
直到晚上,纪南乔换好衣服,准备出去逛逛。
她上次来巴黎还是五年前,依稀记得这里的夜景很漂亮,所以她今晚想再去看一眼。
拿行李箱时,她看到了放在旁边的那块九块九手表。
没想到霍尘让人把这个都找回来了。
她心情复杂的盯着看了看,随手将手表扔在了桌上。
换好衣服,她刚拉开房门,章礼立即出现:“纪小姐,您是要出去逛吗?”
“先生去忙工作了,他说您要是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纪南乔神色冷淡:“嗯。”
“我想出去走走,待在房间太闷了。”
章礼:“好嘞,那我帮您背着包。”
纪南乔把手里的包递给他。
章礼挎在肩膀上,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