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不喝酒？”方自成手上捏着一杯粉色莫吉托，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他把酒杯往林知知面前一放，转头问武悦，“要喝什么？”
武悦把头一扭，有些冷下脸。
一起来的同事都去舞池跳舞了，皮质沙发上丢着几个包和几件防晒外套。
林知知深觉她在这二人之间过于尴尬，正想对策之时，一边的武悦脆生生开口。
“知知我去趟卫生间。”
言罢，未等林知知反应过来，她起身就走。
“她一直都这样，脾气很大，但是又很可爱。”方自成语气里带着笑意，往林知知的位置凑近了些。
高大的身躯几乎要贴在她的身上，林知知往后退了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前两天跟你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月末就要准备转正考核了。”方自成挑眉看她，“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今天怎么又跟我们一起来玩呢？想通了？”
林知知背手而站，把手机屏幕一遮，在他开口的同时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方组长，我只做工作范围内的事。”
“你不想留下来吗？我们公司在广告公司里的口碑也好，福利待遇也好，都是你在其他公司得不到的。”
“只要你想，我可以留你下来。”
林知知抬眸看向他。
自以为是的男人正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露出野狼一般的赤裸裸眼神。
“只要我想就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
林知知手指一动，结束了这段录音。
“知知，来跳舞！”不远处舞池的同事在喊她，林知知看去，武悦正从卫生间的方向走出来，甩着未干的手往她这边蹦了几下。
“走啊。”武悦用手臂勾住她的后脖，“美好的周五夜晚，让我们尽情狂欢吧！”
男男女女的肢体在眼前晃动着，酒精味和香水味夹杂在一起，众人的眼眸流转间皆是旋转跳跃的灯光。
林知知被人群挤攘着，不知是谁的头发甩在她的脸上，她抬手挥开，往人墙空隙里躲了躲。
“知知。”武悦拉着她的手，和她拥抱在一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林知知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捕捉到她的声音。
“方自成跟你说了吧，试用期的事情。”
“你知道吗，他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相信他了。”
“抱歉啊知知，我太自私了，所以选择什么都不告诉你。”
武悦松开了拥在她腰间的双手，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
“但是转正的位置，一定是我的。”和台上音乐的快节奏截然相反，她看着林知知，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我为此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武悦。”林知知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走向舞池中央。
她该说什么呢。
她早就知道转正的消息了，也并没有怪武悦瞒着她，她明白职场复杂千变万化，各人有各人的能力去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不该以这种方式，不应该。
不管是妥协于恶俗的行为，还是沉醉于虚假的童话。
林知知在武悦的眼里看到了破碎，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林知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武悦对她笑，“但这代价太大了，我不愿意试，也不会去试。”
她不傻，她甚至聪慧到明白这场赌局几乎没有胜算。
林知知抓住了手机的瞬间里，武悦甩开了她的手。
她站在光怪陆离的酒吧舞池角落里，一眼望到了一个女孩已经被迫扭曲的灵魂。
而她站在崎岖的边缘，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