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熙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起来,风涔煜大脑就一片空白,甚至觉得小王是在开玩笑。
明明今早林月熙还活蹦乱跳的,吃个早餐心里话还不要钱的往外蹦,那么闹腾的一个人,怎么就出事了呢。
可小王急得满头是汗,哪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风涔煜想也不想,快步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那些留在原地的官员们只觉得好像有一阵风刮过,一眨眼的功夫,风涔煜就走出了好远。
“本以为贤王是个不解风情的将军,没想到他对王妃还是挺上心的。”
一个官员说道。
他这话引来好几个官员点头,“是啊,昨晚还听贱内说起贤王妃,可是也没听说贤王妃有什么隐疾,怎么好端端就晕倒了?”
“唉。”一个武官叹气,“本来还想找王爷比试比试,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但愿贤王妃无恙吧。”
“散了散了。”
因为风涔煜才聚起来的人群也因为他的离开而作鸟兽散。
“王妃怎么样了!”
先是传来了风涔煜的声音,紧接着帐篷的帘子才被掀开。
赵海棠和王沛娇一顿,赶忙让出个位置问安,“见过贤王。”
然而风涔煜并没有在意她们,而是径直绕过屏风,随行的府医正在给林月熙诊脉。
床上,林月熙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灰白的小脸,两瓣本该水润粉嫩的唇瓣透着不正常的灰黑色。
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却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风涔煜真的要以为她死了……
府医皱着眉道,“不好,王妃的脉象像是中毒。”
中毒?
风涔煜马上想到昨晚的那支簪子,可他明明检查过了,为什么林月熙还会中毒!
“是什么毒,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是穿肠毒。”府医接着道,“这种毒可不多见,也不知王妃是如何沾上的,所幸能治,只是想要根治这种毒,恐怕需要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参。”
像这种年份大的老山参尤其少见,就算有也很难寻到。
但好在风涔煜连年征战,给袁朝立了不少功劳,皇上给他的赏赐里就有这样一株老山参。
然而,据府医所知,整个京城,五百年的老山参就这么一支。
风涔煜明白府医的意思,又问,“除了老山参,还需要什么药材?”
“老奴写一张药方即可,这些药寻常的药铺就能买到。”
“好。”
他掏出自己的令牌和库房钥匙,“来人,快马加鞭赶回王府取药,不得有误!”
等下人离开帐子,风涔煜这才注意到帐篷里多出来的两个陌生妇人。
“二位是?”
王沛娇赶忙道,“泰安伯府王氏见过贤王,这位是中书侍郎赵氏,我们来看看王妃。”
她朝着屏风后望了一眼,看见小桃正轻手轻脚的擦着林月熙脸上的汗。
“既然王妃无事,那贫妇就先告辞了,若王爷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只管来找我们二位。”
听到这,风涔煜颔首,“多谢二位夫人,慢走不送。”
泰安伯是当朝正三品的老臣,先帝还在的时候,泰安伯就伴其左右了,中书侍郎虽然才从五品,却也能在朝中说得上话。
林月熙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两位来头不小的妇人?
风涔煜不禁纳闷,林月熙才十几岁,明明跟二位夫人的孩子玩到一起才差不多,怎么会跟两位四十出头的妇人走得亲近。
帐子里重归于宁静,风涔煜走到床边,静静地在坐在床头看着双目紧闭的人儿。
就在这时,小桃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害小姐中了毒,还请王爷责罚。”
大马金刀坐着的男人斜着眸子扫过小桃,小桃早已泪流满目,哭的肩膀都在颤抖,可见小桃是真的在为林月熙伤心。
可伤心有什么用,林月熙已经躺在床上了。
风涔煜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林月熙的处境并不好过,如果连她的下人都不机灵,那就是在害她。
如果这次不给小桃一个教训,她怎么能长记性。
可是想到平时林月熙惯小桃跟惯小孩似的,风涔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罢,她是林月熙的下人,还是让林月熙自己来教。
“责罚的事,等王妃身体好了再说,起来,去跟着府医学煎药。”
小桃抽噎着离开帐篷,没忘谢恩。
而风涔煜坐在床边,看着林月熙一张苍白的小脸,眼里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心疼。
往日里听着她咋咋呼呼的心声都快成了习惯,现在耳边安静下来,风涔煜反倒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穿肠毒,风涔煜听说过,这种毒并不难解,但解毒的过程却不好受,而且这种毒不解,人也不会马上死,而是毒一点点深入内脏,中毒的人会感受到自己的肠子一点点溃烂,等肠子全都烂穿了,人才会死。
会是什么人,能给林月熙下这种阴狠的毒!
昨夜林月熙白着一张脸回来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一种可能浮出水面。
男人狭长的眸子闪过冷光,“来人。”
话音刚落,帐子里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影,“属下在。”
“去搜长公主的帐子有没有穿肠毒,还有,把长公主让男宠男扮女装跟来的事捅出去。”
“是。”
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这声是,这道人影就跟没来过一样。
帐子外面依旧吵闹,可帐子里却静得出奇,明明风涔煜都屏住了呼吸,还是听不到属于林月熙呼吸声。
他突然很后悔,明明知道长公主已经记恨上了林月熙,却还要心存侥幸。
“呵。”
寂静中传来一声冷笑,风涔煜暗自握紧了拳头。
这次只是穿肠毒,下次呢,下次又是什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