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佬仙门,从此绝不要再想染指修仙界,否则我定要你们为之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让你们十倍偿还。听懂了吗?”
钟佳男面色煞白地站起身,方才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他什么也没说,步履蹒跚地逃走了。
钟如衍看着钟佳男仓皇而逃的背影,叹了口气:“虽说刚刚佳男侄儿是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是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这么吓唬他。佳男毕竟年岁还小,万一他当真记恨于你,这不真成骨肉相残了嘛。”
钟挽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望着钟佳男逃走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问:“家族、种族,传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血缘、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人所承载的知识和品质吗?人不过是载体,外貌、性别只是附加的区别个体的标签罢了,跟所能承载的容量毫不相干。”
钟如衍诧异地看向钟挽灵,钟挽灵也看着他。
“我曾经见过一个种族。据说它们曾经是天地间首屈一指的仙灵,是高贵伟大的神祇,但是,因为拘泥于血脉,最后却沦落为永远只能在阴暗潮湿的沼泽中匍匐爬行的可怜虫。那样的,也能叫传承吗?那样,不过是禽兽的繁衍。因为执迷于兽性的繁衍,最后也只会沦落得禽兽不如罢了。这便是天道的回应,求仁得仁。”
钟挽灵看着钟如衍迷茫却畏惧的眼神,她知道,这个人跟其他人一样,从没有想过,也永远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她释然一笑,道:“如衍师侄是真心留在千机阁吗?”
钟如衍点点头,有些嗟叹地说:“我知道父亲送我来上清宗是为了学更高深的术法,可现在的上清宗,是不会有人教这些了。父亲的希望总归是落空了。”
钟如衍忽然回过神,不由羞红了脸。自己居然对一个十五六岁、刚入上清宗的少女说这些,真是莫名其妙。他连忙说:“我觉得我在墨工这块也许有些天赋,陆阁主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也确实很严格,但是是个耐心的好师父,我是真的觉得入他门下很好。”
“是吗?那很好呀。”钟挽灵欣慰地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兴致盎然地说:“我正好有个人可以介绍给你。”
谭明山的做事风格十分直接且雷厉风行,没两天他就在教场重新安排了符文课,并且要求所有未拜师的中低阶弟子必修。钟挽灵的日程一下子就变得满满当当。
“你听说没有,这门课的老师是个十六岁的丫头。”
“而且还是刚入上清宗的。”
“十六岁?我没听错吧。我入上清宗十年了,她炼气有没有十年都是问题吧!”
“听说那丫头只有开明境呀!”
“开明境竟然也能来教人?她配吗?”
“呵,一小丫头教符文?那丫头吃过的饭还没老子走过的路多吧?上清宗是没人了吗!”
一群中阶弟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时不时发出爆笑,中心的是一名栗发褐衫的青年,似乎有些西域的血统,五官很深,态度尤为傲慢不屑。
这是教场第一场符文课,安排的大部分都是这次新入门的新生,也有少数上一批入门的中低阶老生。对于那些已经在上清宗呆了十年之久的老生来说,突然来了一个新教习,上来就是必修课,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自然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