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就连梁从云也顾不得对朝廷的厌恶催促着孙兆阳细说。
“这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的燕云战火连天、防守很弱,金兵经常长驱直入,就连和沛也常常被金军占领。是后来燕王李贞联合西北燕云十州筑成连城,这一情况才解决。”
梁从云摆摆手,让他别说些无关的话。
孙兆阳却说:“这可不是无关之事,是大大的有关!你们万万想不到,当年红极一时的玉环莺,她真正的情人究竟是谁。”孙兆阳一拍桌子,若是有说书人的惊堂木,他都想来一下。“是当时的金国大皇子,如今的金国主完颜优!”
“啥!”三人都吃了一惊。
“当时,那完颜优也非常中意这玉环莺,时常随金兵南下,玉环莺到哪里,金兵就打到哪里。”
“真是红颜祸水!”魏萌义愤填膺。
孙兆阳则是叹息:“这你就错了,这玉环莺可是铮铮傲骨,才不会爱上这践踏华夏的蛮族。爱上这蛮族王子的,是别人。”
“哦?怎么说。”
“你们有所不知。据说当时有一出戏,原本唱的是虞姬别西楚霸王,后来被人改了,唱的就是玉环莺拒金国王子抗诉金军暴行的。这玉环莺之傲骨可见一斑。不过,玉环莺有个妹妹,叫柳紫燕,是当时湘漤有名的琵琶歌姬。因为完颜优经常来找姐姐柳莺莺,柳紫燕就经常见着这位王子,久而久之她竟爱上了这金国王子。但柳莺莺抵死不从,柳紫燕无法如愿,一怒之下竟然杀了自己的姐姐,顶替了姐姐的身份。”
“啊?这怎么可能呢?!”
孙兆阳摇头,说:“怎么不可能?据说,两姐妹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段都很相似,柳紫燕本就经常帮姐姐伴奏练戏,自己也是有名的歌姬,熟悉玉环莺的身法唱法,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
梁从云皱眉:“你怎么知道死的是玉环莺,而不是妹妹柳紫燕呢?而且,如果玉环莺跟完颜氏有染,又怎么会被皇帝老儿看上,变成当今贵妃呢?”
“贵妃之事其实是这样。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前往巴蜀时路过和沛,听过玉环莺的戏,对玉环莺也很是着迷。后来,柳紫燕杀玉环莺取而代之,正巧赶上完颜优被燕王赶出中原,又被十二连城当在边疆。当时的州府就和戏班之主,也就是玉环莺借住的陈府的陈老爷,便将柳紫燕当做玉环莺献给了当今皇上,两人也因此平步青云。那个富商陈老爷,你们猜他现在是谁?”
“是谁?”梁从云颇为不耐地问。
孙兆阳一拍桌子,道:“是当今太学院执首掌教陈金麟!”
“而这边的人之所以笃定玉环莺已死,是柳紫燕取而代之,那是因为自柳家命案之后,玉环莺再也没有唱过那出让她声名大噪,也代表她铮铮傲骨的《西江月》!而且,当今贵妃厌恶琵琶是出了名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她厌恶琵琶,而不用琵琶乐师,而是她自己就是琵琶行家,看不上其他乐师,且琵琶还代表了她不愿让人知道的这段故事呢?”
梁从云三人都是一阵沉默,说不出是被这摊子狗血震惊更多,还是唏嘘更多。
“和沛城的人认为闹鬼的是玉环莺的鬼魂,依据也是这《西江月》。这《西江月》据说是独属玉环莺的一出戏,除了玉环莺,无人敢唱。可每当有人失踪的夜里,总有人在陈家别院附近听到有人吟唱这《西江月》。”
赵延炎一哆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魏萌思忖了片刻,说:“不对呀,师父说除了陈府老爷平步青云和柳贵妃未死,还有那仙门上仙呢。”
“唉,你不说我都忘了。”孙兆阳一拍大腿,“我知道那是谁了。那个人是泰安宗少宗主卓岩松啊!”
“什么!?”三人都吃了一惊。
这卓岩松比梁从云等人长了几岁,但算是同辈人,据说人已经是清虚境快要结丹的境界,加上这人乃是当代泰安宗主独子,地位非同一般。
“不会有错,就是此人。”孙兆阳笃定地说,“我亲眼见着他了,他已经是金丹修士。而且他就住在那陈府别院里!”
“可是,陈府别院若真有鬼,卓岩松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要撒谎呢?”魏萌不解地说。
梁从云嗤笑道:“也许这老小子是贪图人家‘鬼’的美色呢?”
魏萌和赵延炎苦笑以对。
“也不全无可能。”孙兆阳思忖片刻,说:“我不是说美色哈,我是说,云阳寺的和尚不是说有上仙助妖人灭了他们的寺吗?嗯,师父也说过,仙盟中不排除有败类。这泰安宗发家本就不正,这代宗主就是个像土财主一样的窝囊废。其子卓岩松倒是有些才华,也很有手腕。不过,我之前跟师、呃,吴阁首去仙盟清谈会的时候见过卓氏父子。卓岩松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修仙之士。”
魏萌苦笑:“孙师兄你可别说这话,你忘了咱家掌门了吗?”
孙兆阳一怔,尴尬得捂口不言。
梁从云哼了一声,以示对两人口中人的不屑,话锋一转。“别说这些晦气的人了,眼下还真有件非孙师弟你不可的事。”说着,拍了拍桌上的那张招工告示。
纸上抬头三个大字:
五福楼。
五福楼,五福楼。
集天下之福,庆天下之福,是天下大大的福店。
好大的口气!
可这天下福店后院,屋设破败污秽堆积,堪称落魄。一方廊桥架在山间沟壑间,前面看着还稍朴素些,后面却是极尽敷衍,就连地上也去了青砖,就是普通的泥地。管事领着几名仆役,走出廊桥却见高耸陡峭的岩壁,对边则是一排种得密集的高树,矮枝下有竹编的栅栏墙,将廊桥之外的亭台挡得严严实实。
几名腰挂兵刃的壮汉坐在这边廊桥口边,似在推牌九,时不时有叫骂谈笑声传来,看样子不像是护卫倒像是街上的地痞,其中就数一名赤着上身的络腮胡汉子嗓门最大。
管事不悦地骂道:“怎么做事的?青天白日喝酒烂赌!”
那汉子袒胸露□□上包着扎巾,拍着肚子,看都没看管事和他带来的人,大笑说:“呦,这是又有新人?放心吧,跑不了。倒是你,再拿些酒和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