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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助(1 / 1)

“你何时上来的?”姜妤说着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若不是眼下无处可退,她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半夜三更一个满脸血痕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光是想想就让人冷汗直流,更何况这种情况现在直接出现在了她身上。

“梯子倒下的时候。”陈舟一边说着一边向她伸出手:“把手给我,带你下去。”

姜妤低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手指干净白皙,虎口处有薄茧,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一双手,却给她一种莫名心悸的感觉。

迟疑片刻,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他:“要不你先处理下伤口。”

陈舟随着她的目光往下,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割伤,伤口不深却在不断涌出血液,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看着她眸底透出的丝丝惧意,心头一涩,慌忙垂下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懊悔,还是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无碍。”陈舟稳了稳心神,收下了那萦绕幽香的柔软帕子,却没有去擦拭手背上的血迹。

见他一副区区小伤无需在意的模样,姜妤只能压下心中疑惑,把手搭上他的手臂借势而下。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古怪,却有一身好功夫,担得上一句身轻如燕。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心安了不少,姜妤连忙松开手后退了几步,退开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不自在的开口:“今日多谢陈公子相助,改日我定当厚谢。”

“举手之劳而已。”陈舟沉默了下,又道:“不必厚谢,我刚回来没有准备伤药,可否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当然。”姜妤满口应下,快速拿来了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

将东西在石桌上摆好,回头一看才发现陈舟还在原地,无奈道:“这边。”

看他应声而来,神情透着几分拘谨,姜妤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人看起来聪明做起事来怎么有些呆呢?

陈舟手背上的伤口看起来吓人,但实际上却很好处理,姜妤快速处理好之后看了下他脸上的血痕,迟疑道:“你额头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吗?”

陈舟摇摇头,解释道:“那不是我的血。”

姜妤包扎伤口的手一抖,刚才情急之下她没有多想,如今才觉得不对,不是他的那是谁的血,他这么晚回来又是出去做什么了?

陈舟手指蜷缩了下,对上她惊疑不定的目光:“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今天出门是去了城外帮知味楼的韩掌柜杀猪,韩家上巳节要宴客需要的肉类较多,这才回来得晚了。”

“啊?”姜妤更疑惑了,不过眼中的防备却少了一些。

陈舟指指隔壁:“韩掌柜送我的猪肉就在他借我的板车上,尽可查看。”

眼前这人虽然姓名寻常,性情沉默寡言,相貌有缺……但是这通身的气质风度却怎么也跟屠夫扯不上关系啊。

看他一脸认真,姜妤半信半疑的扯出一抹笑来:“不必了。”

韩家经营着泰昌最大的酒楼知味楼,姜妤平日里常去他家光顾,若是他同她说谎她明日去酒楼一问便知。

“这几个人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姜妤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她虽然可以等到天亮去县衙报官,但那样就太显眼了。

倒不如趁着夜色将这几人送去县衙门口,这样除了在背后算计她的人,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是她闹出的动静。

思及此处,她点点头率先走到被打晕的几个黑衣人身边,一手拎起一个:“剩下那两人就拜托你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四人用板车拉过去。

看着陈舟动作利落的将那筐鲜肉搬进屋子,像是干惯了的样子,姜妤心中疑惑渐消。

看来他所言非虚,不知为何想到此处她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原本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轮廓,她还以为是她幼时认识的那人,眼下看来却又不像了。

兴许只是长得有些相似吧,以他的身份怎么会隐藏身份跑到泰昌做一个寻常屠夫呢。

有了板车,两人很快便将四个黑衣人带到县衙,姜妤本想喊来晏祁将几人收押,却被陈舟出声提醒:“姜姑娘且慢,你这般前去恐有不便。”

循着他的目光往下,姜妤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裙竟在之前的混乱中穿反了,确实不雅。

转念一想他定是早就发现了,却在此时才提醒她,姜妤不由得一阵气恼,既恼他此时才挑明又恼自己疏忽大意,衣着不雅地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男子跑了大半夜。

姜妤轻咬下唇,想到这个时辰街面上已有赶早的菜贩出摊,她此时这样走回去不用想也会被多事者说些闲话。

此时不走,天亮后更麻烦,一时间进退两难。

似是看出她的纠结,陈舟犹疑了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件月白色披风:“姜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借去一用。”

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拿来这身衣服的,不过她也无暇顾及这么多,接过披风道了声谢便披在了身上。

这披风是男子尺寸,她披上之后稍微有些宽大的下摆正好掩住了她内里衣服的不适之处,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但她这番打扮也不再适合去找晏祁,踌躇片刻,姜妤便将此事拜托给了陈舟。

债多不愁,陈舟今日帮了她这么多,等她日后有机会再好好答谢他吧。

交代完之后姜妤便趁着夜色赶回了家中,看着院中的一片狼藉不由懊悔怎么没有趁着黑衣人昏迷多补几刀。

看来,她要抓紧时间解决宋铭这个麻烦了。

大齐百姓虽然爱花成痴,但泰昌地处偏僻之所,百姓簪花大多选择山野杂花,宋家种植的名贵花卉根本没有销路。

只靠着每年四月送去京城的名品牡丹,根本不足以支撑宋家那么大的家业,所以她才推测宋家在背后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买卖。

根据宋铭送她的那些财物以及她在泰昌这几年的观察,宋家背后的勾当她已有些眉目,只是还需要确凿证据。

而后日的上巳节,便是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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