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息和新生的希冀。
“我来,是为了来找你的。”
听见这句话,范慈恩的眼里空顿了一会儿,随后便将手里的佛卷小心翼翼放下,驱步来到她身边,“什么事?”
“你服侍过宣家老夫人,是她的侍女,虞府的大夫人是你主子的女儿。”
她的眼神陷了陷,幽深无比。
“你是谁?”
短短的一面之缘,虞芮对范慈恩改观了。她之前从未见过此人,只是凭借她的人际关系,大致推断,左右是个愚忠又可怜的仆人。
此时此刻,范慈恩像是佛家所说的‘大彻大悟’了,像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我是...来渡你的人。”这么说确实有点故弄玄虚了,但似乎范慈恩与她完全同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众生皆苦,谁能渡我?渡人必自渡。”
虞芮直接挑明了“渡不了,你的身份渡不了,你的顾虑太多了,我能让你不走那条伤天害理的路。”
范慈恩看起来已经入了佛道,那些迟迟不放的赈灾款不知道要害多少黎民丧命。
她一介凡人尚且同情,
大慈大悲之人难不成会坐视不管。
范慈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冷冷嘲笑她无用的热情,“姑娘请回罢。”
虞芮气郁,这个人如此油盐不进,想要说通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是说她此行大吉吗?难不成是那几个和尚诳她。
她拿出来那张签释,想要好好看看大师留下的话是不是搞错了。
却猛地被范慈恩一把夺去。
纸薄,她显然是透过光从背面提前看到了上面的字,才抢过去反复确认内容。
握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虞芮凑过去,上面的字单个儿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是大吉。”
范慈恩神情激动起来,不再是那么古谭无波,喃喃道:“上上签...”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茫然转过头看向虞芮,不甘心道:“姑娘说得对,你能渡我。”
她一下子踉跄坐在地上,语气比虞芮方才说的时候还要肯定。
范慈恩多年前刚到普陀寺时,便私下为自己求过一签。所得签释,寺庙里的所有人都解不出来。
她自己便潜心修习佛法,终于自己破译了出来。却是希望渺茫,不得善终,三面唯有一网破开,不能是她自己。
是要找到与她那八字签释,意思完全相反之人才能破局。
如今,她终于找到了。
“姑娘要做什么,便去做罢...”她当年所问佛祖之事,是自己如何能从杀孽中解脱。
她陪在宣老夫人陈氏身边时,不得已杀过许多人,老夫人死后又追随其女儿宣氏,又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虞芮淡然道:“我要你帮我。”这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她搀扶起范慈恩,坦言,“我是宣氏的继女,与她为敌。”
“...好。”
虞芮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会是这个样子,她随手求的一个签文,竟成了笼络范氏的关键。
早知如此,她一来就把它呈上,省的费口舌。
范慈恩答应,在普陀寺上帮她看顾这些银两,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黎明百姓。
鸳鸯进入普陀寺来找她,明珠在山脚下,准备的轿辇和四个车夫停在寺门外。
和谢随告别后,她便要登上马车离去,轿辇的车帘却被人掀开一方又被放下。
鸳鸯扯开她的手,怒声斥责她:“住手!不可对小姐无礼。”
那人紫衣阑珊,听罢缓了缓语气幽幽开口:“二小姐,请带我一起走罢。”
虞芮认出来,那是系统说话的语调。
“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