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便对妖气敏感,桑容并非妖物,她如今这般也是怪我,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微生银无语:“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废物?连她是不是妖也能判断错误吗?”
无渡难得硬声:“在下知几位是好心,不过就算是妖又如何?她为了救我,又一次不顾危险孤身一人闯来见生坊赎我出去,若得感化,做个向善的小妖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番言论让本就怪异的气氛霍地沉降几分。他的思想觉悟很高。
可用错了地方。
谢只南开口道:“也许你说得对,我们不该插手你的事,事到如今,这里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也出来了,我们就此别过。”
没有确切证据,无人能证明桑容是带着目的接近无渡的。
他有金印护身,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
他既拒绝众人好意相劝,谢只南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率先一步走了出去,又想起这府里漆黑一片,没了丫鬟们掌灯,复而折返,果然瞧见晏听霁颓然地站在原地。她冷哼一声,牵住他的手便向外走去。
晏听霁感受着手中熟悉的触感,蓦地弯唇。崔九兆看着远去的背影,再看向无渡,最后望向同样发懵的微生劲几人。
“就……不管了?”
微生银没好气道:“你没听这和尚说的吗?谢只南也说得很清楚了,别留在这碍人家的眼。”
无渡连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只.…
微生劲呵笑道:“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都无所谓了。我们也不爱管闲事,言尽于此,日后若是有缘,我们定能相见。”
泛着蔚蓝的墨色天空忽而传向起阵阵鸦喊声,由远及近落入众人耳畔,仿佛朝着桑府大门方向去了。崔琼玉猝然抬眼循声望去,并无一丝痕迹。无渡有些抱歉,不知方才自己为何失态,预想解释时,几人已然远去。
他摇头微叹,只好扛着桑容去找她的卧房。一切安定下后,无渡又走到外面,本想出府去,可又不放心桑容一人,于是寻了间杂屋便歇下了。被送回卧房的桑容迟迟醒来,她迷糊地望着顶,随即缓步走到窗前。
窗子透着月光,隐隐浮着几分内室的阴影,陡然间,只见那青白色的窗纸上慢慢晃动起一竖着双耳的兔首,伴着细微的吮动声,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将那窗纸上的阴影给直直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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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只南才握住那泛着冷意的手,就被紧紧回牵住。不过她走得快,二人一前一后的,虽是拉着手,但又像是闹着别扭不肯挨近着走。
走开些许距离,晏听霁喜道:“阿邈这是原谅我了吗?”
谢只南冷声道:“没有。”
晏听霁笑意更深,嘴上却委屈:“好吧,盲了眼的晏听霁真可怜,但晏听霁还是很高兴能得阿邈作陪。”谢只南掐着他的手,“闭嘴。”
此时鸦声掠过,谢只南警惕地停住脚,旋即听得身旁被黑暗笼罩住的绿意间发出一点案窣响动,她拉着晏听霁走过去,拨开草丛那一瞬,见得一只黑鸦在土壤间跳着脚,澄黄色的喙在泥土里翻啄着。
未等她看清它在啄什么时,面前刮起的道道飓风掀起松散开的泥粒子,使得谢只南一时迷了眼,那黑鸦转着眼珠,兀地掀起两张翅膀朝她扑来,若不是被她及时躲开,也被晏听霁顺势拉近几分距离,想必此时自己这张脸已经被那尖爪子给抓破了去。
谢只南捏紧另一只手拳头就要挥去,脑子里只想捶死这鸟,可转了一圈也没寻到踪迹。
晏听霁安抚着,轻嗅着跟前近了许多的温香,道:“无事,下次见了,我替你剁了他的爪。”不过这温香很快就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去。他不满地蹙了蹙眉。
谢只南盯着那处被黑鸦翻过的土壤,似是瞧见了一点白,沾着少许的泥土,她凑上前去看,很是直观地看出这露出一截的白是人的手骨。
这块土里竟埋着人?
而后崔九兆几人走来时,发现谢只南二人杵在那不动了,很是好奇。
“你们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谢只南挺直身子,侧身望着他们。
“你们去瞧瞧。”
“什么?”
几人走近,谢只南双指并拢,搅动起那埋着骨的土,几人往后一躲,埋着的骨头赫然暴露在众人眼中。杂乱的人骨肆意堆放在土壤之下,有的甚至还未被腐化完全,森白的骨上附着着粘连在一处的衣裳皮肉,一时间臭气冲天。
“这什么!"微生银捂嘴皱眉,“呕。”
微生劲也看不下去,“这不会是桑府原来的人吧?”崔九兆当即拍手,“那无渡不是很危险?”崔琼玉从未见过如此情景,脸色煞白,“我们要不先回去,想了办法再来也不迟。”
这突然翻出白骨也是所有人都不能想到的,才被无渡说动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见几人迟迟不走,崔琼玉暗暗扶着软下的腿,看向身后的路。
“万一是桑丘他们做的,和桑容无关呢?”这话一出,几人的头脑已经有些迷糊了。
“这么晚了,要不先回去吧。"崔九兆道。最先走到府门的是谢只南和晏听霁,可刚踏了脚,便被一道无形的高槛给退了回去,身后跟上的几人也是如此。微生银自摆阵法,试图破开这道禁制,不想这阵法刚起,碰到府门前便被刺目白光震开,金色咒印如灰烬一般湮灭落地。
晏听霁侧耳听着前头动静,道:“她动手了。”崔九兆:“桑容?!”
微生银看着自己的阵法被如此破开,很是不甘。“她这一只小妖,哪里来这么强的力量?!”微生劲道:“看来想走还走不了呢。”
众人将心思都聚在怎么离开上,无人发现身有异常的崔琼玉。
崔琼玉虽说身体康健了些,可如今这般波折,实在受不住,她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捂着心口慢慢弓下腰去,脸色苍白如纸。
崔九兆注意到后急忙搀扶,“怎么了?”
崔琼玉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累。”
话毕,府门前乍现的白光骤然凝聚成一道漩涡,强劲的吸力卷起一阵飓风,随风飘起的衣裳纵横交错在一处,不及半刻,原在门前站着的几人皆被吸入那看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