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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十九)(1 / 2)

第158章卫崇(十九)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王琬给她留下的印象却着实深刻。不像许多普通的世家子弟,他见到她,既没有对她出身的嫌弃,也没有因她的身份而表现出谄媚。

甚至王琬也没有因为亲弟被卫崇打断腿而生出什么怨怼,至少表面上没有。徐鸯带着陈晖到访王府时,王邈不在家中,是王琬把他引进去,带着她去看了他弟弟的伤情,又在徐鸯说了一堆客气话的时候,淡淡地回她:“舍弟此番去马场撒野,本也是做错了事。储君要教训,没有臣下反而因此生怨的道理。太子妃请放心。”

这话虽然圆滑却并不稀奇。但他说话时,徐鸯分心去瞧了眼他的弟弟。一一他说话时,其弟一点异议也没有,全然由他做主,听他意见,甚至连半句话也不敢发出来。

要知道,彼时王琬还是个白身。丝毫官爵也无。但他那躺在床上的二弟,却已经做到了公车司马,是卫尉之下实质掌权的第二人。若不是朱津严控高层官员的任免,恐怕还不止于此。不管是不是借着其父荫庇,总归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掌管各宫宫门。否则徐鸯也不会要他跟着出宫跑马。

当时,徐鸯便留了个心。

她离开王府时,也随口一般问了王琬,问他为何不也像其父其弟一样,出入朝堂,报效国家。

王琬答的是:“草民虽然也想报效国家,可当今的朝堂,暗无天日,草民志不在此,不想卖官鬻爵,朋比作奸,宁愿游历山水,尽绵薄之力,行侠仗义,也就足够了。”

徐鸯记得她当时多看了他一眼。也是这一眼,她才发现这个看似圆滑的乌衣子弟,其实快人快语,倒颇有一股任侠的味道。……他长得也的确挺英气的。

她也记得她当时答的是:“游历山水,一人之力……当然'绵薄。”但徐鸯当时也不过是这么应了一句。再之后,再瞧见那人伤愈回来,确实没有怨言,她便把这事暂且搁下了。以王琬这样的人,以他那日的口气,她当象不指望一句话便打动他。

不过,当她在这奏本中瞧见王琬的名字时,她立刻又反应了过来。没有官身,怎么可能进这个名单?

事实上,王琬在此后竞真放下他那清高劲,进入了官场。当然,笼统不过两年,朱津还把持着武官任免,他如今不过小小的一个治礼郎,什么实权也无,期领两百石的俸罢了。出现在这个名单中,实属是靠着家世与先前在外游历时的侠名了。

但这也是在一众朱津心腹中出现的,唯一一个既不是老顽固,也与她有那么些许关系,能同她说得上话的人。

…她是要暗暗培植势力,不是要与人理论。真拽个看不起她,甚至看不起徐家的人来,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因此,当看见这个名字,徐鸯便心念电转,立刻定下他来。虽然她与王琬,拢共也就见过这一面罢了。没关系,她走的险招这么多,也不差这一回。她向来运气好。事情很快定下,除了王琬这个人选稍显意外,旁的人选,不仅是过了徐鸯这一道,还过了朱津这一道,或者说,其实大多都是朱津亲点的。张衷是一,此人虽然无甚大才,却踏踏实实,忠心于朱津,而且脾气温和,的确适合讲些经义。除此之外,便是朱津府中的一位长史,逢珪,还有一个留在京中的将军,董康。

四人加上朱津,各有所长,的确将卫衡这个皇弟的课程排得充实,几乎算得上是"豪华”。

朱津在这样的局势下,光明正大地进宫,见了她一面。两个人,就在崇德署没有点灯的一个偏房之中。因是难得的阴天,连房内都是潮湿的。

“你学得挺快,如今连各地簿书也处理得像模像样了。"朱津说。“雍州战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为何裴将军还没回京。"徐鸯说。二人的话同时落下。

闻言,朱津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神色早不似原先劝诱她时那样温和克制,直看得徐鸯汗毛直立。她缓缓地出了一口气,顶着朱津这样阴鸷的视线,又低声道:

“老师说要教我,难道不是倾囊相授?”

“……这些是军情,不是′课。“朱津说,一点儿也没有被她绕进去,“你打探这些做什么?”

“是啊,我打探这些做什么呢?“徐鸯笑了笑,侧过头。像是看向窗外,又像只是按捺不住地伤感。

她今日没有怎么簪发,那捧青丝就这么顺从地遮住了她的侧脸,把未竞的话都隔绝在内。似乎连声音也越发沉闷小心。她知道朱津仍冷冷地看着她。

一片死寂。

……你父没有出事,若出了事,我必会先告知于你。“半响,朱津道。“我不是为了父亲。“徐鸯说,但她再没有多分辨一句,甚至还深吸一口气,伸手把要给朱津看的奏本翻开。

室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作为,显然已经称得上是冒犯了。自从朱津得到大司马之位,开府摄政,他想知道的事,连卫崇这个皇帝也不过敢瞪着他,无声沉默来抗争。而这一回,徐鸯竟这么破天荒地,好像跟班不在乎他一样晾着他。朱津的脾气可不算好。他的耐性好,但当他耐不住性子时………“那你又是怎么猜到雍州出事了的?"朱津耐着性子,迂回地问。“这不难。“徐鸯道,她仍旧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裴将军没有回来。”“或许他只是打理军务,脚步慢了。”

“那大司马也该在打理雍州军务了,不是吗?无论是缴获的降将俘虏该如何处置,还是日后该派谁坐镇西北…雍州的簿册也该呈到你案上了。“徐鸯又换回了称呼,轻声道,“更重要的是,武库与仓廪也不该接续着,一车一车地往西北送了吧?”

朱津不说话了。

他走近了两步,手指按住徐鸯已翻开的奏本,用力极深,乃至于指尖已经明显泛白。

“你父亲给你递的信?"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有信,妾不会再来征询大司马。“徐鸯道,“自从那日以后……不,自很早之前,进出北宫的信件、奏本,不都是有大司马过目的吗?这话,大司马是明知故问了。”

说完,徐鸯没有再犹豫,而是缓缓抬头,引咎受颅一般,直视朱津。二人已经站得很近,阴影映在门扇之上,重叠着,翻涌着。朱津的呼吸似乎也已经能落到她的前襟,带着刺骨的杀气。好像下一刻,朱津便能立即暴起,掐住她的喉管,将她硬生生掐死在这崇德署之内,杀死在课堂的隔壁。

他只不过在衡量取走这条命会带来什么麻烦。是的,杀死皇后,当然很麻烦。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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