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孝期间,不管是姚家还是云家,都不能因获封爵位,而摆酒庆贺。
但这不妨碍赵望舒高兴地,给全府的下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
下人们感激涕零,纷纷来玲珑院,给赵望舒磕头。
荣伯的儿子也来了,他来磕头,也是来告诉赵望舒一个不幸的消息,“家父昨日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
“怎么会这不小心呢?”赵望舒微微皱眉,“你让荣伯安心养伤,不用担心府中的事,我会亲自管的。”
“多谢夫人。”荣伯的儿子激动不已,连连磕头。
“好好照顾你父亲。”赵望舒温言嘱咐,随后又打赏了他几两银子,让他退下了。
赵崔氏虽教过赵望舒的管家之道,可是赵家人员简单,奴仆也就几十个。
可云家,虽然主子就三个,可奴仆有数百个,她其实挺纳闷的,为什么就三个主子,为何需要这么多奴仆?
要不要削减一些奴仆?
赵望舒挠头,云家的奴仆分成三大类,一是世仆,一是官奴,一是私奴。
世仆是云家祖先的部曲转化而来,世代为云家服务,他们虽然也是奴仆,但身份地位比一般奴仆要高,比如荣伯一家。
官奴则是犯了罪被官府发配的罪奴,或是战败被俘虏的战俘,他们的身份最低,是由官奴司分配来的奴仆,他们属于终身奴仆,就是他们的儿女也不能赎身。
他们的生死荣辱全都在主子的一念之间,赵望舒可以随时将他们发卖,甚至将他们处死,也无人敢追究。
私奴则是云家自行购买的奴仆,他们的身份介于世仆和官奴之间。
红嫦是私奴,荞娘子和绿枝是半官奴半私奴。
了解了云家奴仆的情况后,赵望舒揉额头,“麻烦啊。”
世仆和私奴或许可以削减一些,但官奴却不能削减。
官奴的数量是官府规定的,云家不能私自削减。
要是削减了官奴的数量,被官府发现,云家会获罪。
奴仆不能削减,赵望舒郁闷的将花名册丢到一旁,拿起了账册。
云家的开销极大,除了奴仆的月钱,还有各种维护府邸的费用,以及云家族学的费用,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云家这几年,没有大的进项。
若不是云家的家底够厚,还有田产、商铺和山林的收入,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赵望舒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想着对策。
削减奴仆的数量显然是不行的,削减开支显然也不行,那么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想得我头痛。”赵望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她的目光落在了账册上的一处,那是云家商铺的盈利记录。
云家的商铺共三十六处,但云家自用的只有十处,其余的都是租出去的。
租商铺的全是以前云家军中,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云家为了照顾他们,租金聊胜于无。
至于云家自用的十个商铺,就两家赢利,一家保本,其他七家全部亏损,这还是在不出租金的情况下。
赵望舒被气笑了,“是时候整顿了。”
她打算明儿就去巡查,这些商铺,该关门的关门,该转行的转行,务必让这些商铺赢利。
把账册一丢,赵望舒扬声道:“红嫦,我饿了。”
开源之事再重要,也没她填饱肚子重要。
红嫦撩开帘子,探头进来,“白蓉已经去拿午膳了,少夫人别急哟。”
过了会,白蓉就领着小婢女回来了,赵望舒中午的菜,只有三个菜,一荤一素一汤。
赵望舒这吃法,比起其他府的贵妇、贵女来,过于俭省。
吃过午饭,赵望舒就去后花园散步,享受着午后的宁静和阳光。花园里的花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赵望舒沿着小径慢慢走着,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思考着商铺的事情。
走到秋千边,坐下来,慢慢地摇荡。
傍晚,云灏回来时,赵望舒把荣伯摔伤的事,以及商铺亏损的事,告诉了他,“我明天要去看看那些商铺,就算不赚钱,也不能做亏本买卖。”
“商铺你怎么处置都成,就是别太辛苦。”云灏夹了片鱼肉放她碗里。
赵望舒笑道:“我没打算一天就把十家商铺全逛完。”
第二天,赵望舒早早地就起床了,吃过早膳后,红嫦她们,往商铺巡查。
由远至近,她去的第一家商铺是卖丝绸的,进店,发现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掌柜的无气无力地趴在柜台上,伙计无精打彩的靠在架子边。
红嫦重重地咳了一声,掌柜抬起头,“客人,小店最近进了一批上好的丝绸。”
赵望舒还没见过这些人,掌柜的不认识主子。
红嫦冷着脸道:“这是安远伯夫人。”
掌柜的一惊,“小的见过少夫人,少夫人万安。”
赵望舒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向货架,上面摆放的丝绸的质地光滑柔软,颜色鲜艳,显然是上好的货色。
但是丝绸摆放得有些杂乱,而且货架上积了不少的灰尘。
赵望舒用手轻轻擦过那些灰尘,“这店虽不是卖吃食的,但这任由灰尘堆积,如此脏乱,这不是在赶客吗?”
掌柜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少夫人说的是,小店近来生意清淡,人手又不足,实在难以维持。”
“只是近来生意清淡吗?”赵望舒斜他一眼。
掌柜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低头道:“自三年前,隔壁街开了一家大的丝绸铺,店里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
“这就是你找的借口?”赵望舒冷声问道。
“少夫人,这不是借口,这是事实。”掌柜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先把店面搞干净,把丝绸整理出来,登记在册,送去伯府,后面的事,一步一步来,这两天,关门不做生意。”赵望舒吩咐道。
“是,少夫人。”掌柜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