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口,分毫不差。溅了晚词一身血。方彦允扭过身去,道:“处理一下。本侯讨厌血腥味儿。”
晚词竟是没有劫后重生的害怕和欣喜,只行了一礼。
刚才这一插曲月言也是一怔,不禁疑惑:“侯爷为何刚才不给那劫匪钱财?”
毕竟你那么有钱。
“难不成留着他们劫其他人?”方彦允闭目养神。
“如果…”
“没有如果。”
“可是…”
“没有可是。”
随后他唤了曹明,让他去查这北地的土匪,务必清干净。
月言道:“侯爷若想查,留活口岂不方便?”
“留着也不一定说实话,死了,我也能查出来。”方彦允眉眼含笑,自信满满的样子。
月言面上应了声,但私心不敢苟同。
她觉着不同的罪行就是要领不同的刑罚的,若是一味地图所谓的简单草菅人命,是留不住民心的。她亦不相信什么“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她以为什么错就是要领什么罚的,若是随意说没什么人是无辜的,不过是公众之恶的借口罢了。
也许这也是为何方彦允背负骂名的原因。但月言明白了方彦允并不是个单纯简单的人,他有他的道。只不过这道脏得很,月言不认同罢了。
可不管怎样,马屁先要拍上。
“月言很是钦佩侯爷送礼的高明手段。”
方彦允似是没想到月言会突然说这个,闭目养神的眸子缓缓睁开,笑道:“江大人在夸本侯厉害吗?本侯知晓自己厉害。”
月言也逐渐意识到拿捏方彦允的方式。夸奖和阿谀奉承,总能哄得他开心,屡次不爽。
“别的优点没有,谄媚倒是学的挺快。”方彦允很愉悦,“我倒是想见见江家背后之人。”不想长风和方彦允倒是惺惺相惜起来了。
月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没关系,来日方长。”方彦允也不强求,又闭目养神了。
曹明突然道:“侯爷,那两人的尸体——不见了。”
晚词身上的血渍,也消失了。
方才的一切——是梦吗。
三日后,安平驿站。鹅毛大雪。
在成州还春意盎然的时候,安平下着大雪。月言是喜欢雪的。喜欢它的苍茫纯净,寂静无声。
“竟下这样的雪了!”月言难掩兴奋。
“江家主倒像个女人似的,见个雪就这么兴奋。”方彦允冷笑。
“月言生自西北,如此雪景倒是少见。侯爷见笑了。”
“和安平府衙的薛梓芮通报,就说——我来了。”曹明领了命便飞快上马了。
我来了这三字,足显分量。
可好笑的是,没想到了府衙之后,只有老管家携一众仆人相迎。
倒真的是狠狠打了方彦允的脸。
“广望侯岂是你们能怠慢的!”曹明怒道。
方彦允看起来很不高兴。
薛管家是个老人了,带着哭腔,也是无可奈何的,“薛大人近日重病,还请大人海涵。”
“其他人呢?”方彦允语气中有着折腰的气势。
“夫人似是…外出采买,老夫人最近有些腿疾,在房间内不便出来。”
月言见一个老人跪在雪地里实在不忍,道:“管家可有安排房间?这一路旅途劳顿,先让侯爷休息一番可好?”
这老管家意识到台阶,接了月言的话便领着方彦允去了上好的房间,还备了暖身子的热汤和吃食。方彦允似没消气,但月言的马屁让方彦允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明日让他们来见我。”方彦允蹙眉对管家道。老管家连忙应着,全身发抖,像个筛子。
月言回到房间便开始猜测此次方彦允来安平的目的。既然方彦允不愿告知,恐怕安平出的问题和江家也是有些联系。再考虑中央派广望侯来这里,应是和分权有关。
现下贞嘉皇帝的中央集权严厉得很,为便于管理,地方的政治系统虽说是会依据不同民俗和地理位置有所修改,但与中央大同小异。若是经济上和朝廷的关系便是税收了。虽说税收是大事,可广望侯一个情报头子是不会管这档子事了。
结合北地严苛的管理体系,以及安平这北部军事要塞的地理位置,恐怕也只能是军事问题了。
难不成,这位年轻的薛梓芮知府,在私自招兵买马?安平既是边关之地,中央对其的军队管理自然会更加严格,更何况是这位贞嘉皇帝了。
薛知府哪来的胆子?月言知道这位年轻的薛梓芮是个青年才俊,但要是私自招兵买马,那就不是才俊了,只能说是轻狂了。
月言不禁冷笑。这贞嘉皇帝让月言跟着这个案子,恐怕有些杀鸡儆猴。看来江家的兵权在他心里是不大舒服,也难怪长风想要月言交出这兵权,图个平稳。
但月言傲骨,没做之事是不愿折腰的,偏要留着来日证明,她景州江家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行的是光明道,走的是正义路。
听闻薛梓芮有一妻一母,竟未出来迎接。方彦允既为皇室公侯,官员是应当携家眷迎接的,今日这荒凉景象也难怪不悦了。
这可是极为驳面子的事。
月言虽然理解,但还是暗喜的。见了那骄傲方侯爷吃瘪的样子,甚是有趣。不过作为臣子,还是要把他哄开心了就是了。
这薛府上下,死气沉沉,少了生气,让月言不大舒服。兴许是习惯了正名司有个性的丫鬟,见到薛府上下的卑躬屈膝,倒是不太习惯了。
“应是跟着方彦允的缘由,毕竟都那么怕他。”
月言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自己就是给主子办事的,好好睡觉,办好分内之事便可。
翌日雪霁。阳光在雪地的折射下甚是明亮,透过窗子的光束打在了月言的脸上,衬的月言雪白。一枚雪花飘来,落在了月言的睫毛上,有些凉意,月言睁了眼。
她做了美梦,她梦到了父亲,梦到了带着开朗笑容的长风,还梦到了未来繁荣的江家。可醒来之后很是疲倦,力气像是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