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月言艰难地起身去寻那方侯爷,可他竟不在房内,月言暗道不好,许是睡过了头。
就在寻他的路上,一旁的房间传来了方彦允的声音,颇为嘲讽地。
“江月言大人。昨晚可睡好了?”
“臣知错。” 先认错总是好的。
“江月言大人方才倒像是死了似的,怎么叫也不醒。”方彦允冷笑。
月言勤奋,从未出过睡过头此等糗事,有些羞窘,还是先进了房间。
进去一看属实一惊。
只见一位年轻夫人和一位老妇人双双身亡,没了气息。房间里弥漫着死气,时长打仗的月言虽说是习惯了,但她同方彦允一样是不喜血腥的。
除了死气,还有一点不明所以、有些醉意的香气。
这二人面容倒很是安详,显得诡异。衣着体面,皮肤细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再通过年纪和薛府人物身份判断,便可得知身份。
“左位应是薛梓芮之妻薛李氏,而右位便是薛知府的母亲——薛母了。”
方彦允冷笑,“难怪昨日没有来迎接本侯了。”
月言颇有魄力,道:“薛知府人呢?真是好大的胆子,倒是让侯爷遇上这档子事!”主子受了气,是要有人帮他出头的。
曹明行了一礼,“江大人,薛梓芮薛大人已睡了五日了。属下已寻了仵作。”
月言仔细端详,薛李氏脖颈发青,舌头倒是伸了出来,眼珠外突,已然是被勒死的迹象。可奇怪的便是薛李氏脖颈上的绳子断处很是整齐,脖颈上并未留下反抗的抓痕。
若是如此,便只有两种情况。其一,薛李氏自尽;其二,薛李氏被下了迷药。若是自尽,顾忌体面,应当是用白绫的,而且以薛李氏的身高,是需站在凳子上借力的。因此,第一种倒更合理。可奇怪的便是,在薛李氏旁边还有一段类似的绳子,也是切割整齐,很是多余,不明所以。
再看薛母,神色竟是幸福。这种幸福不是安详,倒像是幸福到飘飘欲仙,泪流满面。在青白的逝者脸上显现出这等表情,透露出一丝诡异。月言不由得退了几步,脚下竟溅起水声,这才意识到屋子里的雪水倒是很多。虽说是雪天带进来些雪水很是正常,但是薛母的房间应是最注意防潮防寒的。可月言在这屋子里却觉得和外面并无分别,若是有寒风袭来,连月言这个年轻的也是会瑟瑟发抖的。
蹲下观察时,闻到了淡淡的苦麻味。
“雪上一支蒿,南苓国的药材,用之不当毒发身亡。”方彦允道。
月言见薛母口吐黑血面色发青,“看来这薛母应是毒发了。”
“江大人在案子上倒是反应挺快。”听起来是在夸奖,语气倒是嘲讽月言不太聪明。
月言也不计较,当作没听见。
“哪比得上侯爷聪慧。”倒是噎得方彦允接不下去。
还有一件怪事,若根据血液干湿程度,这薛李氏的死亡时辰应是早于薛母的,可若薛母看到如此模样的薛李氏,竟是默不作声、毫无应对?
月言突然觉得“景州江家主断奇案”应是很好听的故事,能为江家带来些好名声的,于是有些斗志昂扬。
方彦允道:“江大人倒是有些兴趣。”
“毕竟人命关天,不敢轻视。”
“也好。等薛梓芮醒了,再说说他那点不该做的事儿。”
一听这话,月言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薛梓芮定是做了招兵买马之事。
一旁的薛管家似是哭累了,停了抽泣,却喊道:“一定是那个野丫头害得夫人和老夫人啊!”说着哭得更厉害了,语无伦次。月言看他伤心,不由得心生怜悯。
但方彦允可不是个善良的主儿。又拿出扇子一下一下地拍着,示意自己没什么耐心。似是看出了月言的不悦,道:“若现在不问,耽误的可是案子。”方彦允说完便觉得奇怪,自己为何要给月言解释这些呢。于是感觉不太痛快,留了月言,自己倒先离开了。
见方彦允走远,月言撇了撇嘴,寻思着这方彦允又是要去偷懒了。
随后月言细细盘问,捋清了来龙去脉。
这管家口中的野丫头名为辛汝,是这安平知府薛梓芮的第一任妻子,还是薛梓芮不断求薛母才迎娶进门的。这辛汝原本是个闯荡江湖的女侠客,但薛梓芮以断绝母子关系相逼,终于让薛母点了头。刚入门时倒是过了一段神仙日子,但这辛汝和薛母这婆媳关系可是相当不好。一年后,辛汝和薛梓芮似是大吵了一架,拿着休书便走了。这薛梓芮也在薛母的压力下才又迎娶了现下这位贤惠温婉的薛李氏。
就是寻常可见的婆媳关系问题。
以薛管家的态度来看,这辛汝许是嫉妒薛家上下如此安逸,才下此毒手。而且这薛管家似是也很不喜欢辛汝的样子,问到最后便一直咒骂辛汝,也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为方便调查,方彦允下了命令不将薛李氏与薛母的死讯放出去。于是薛府上下倒还是宁静祥和,各司其职。于是月言便就近从庭院调查起来了。
这庭院人来人往,府上人员大多都会经过此处,若是辛汝到府上,也必经此地。于是月言拉住了一个名为紫晴的丫头。毕竟月言算是朝廷派来的官员,还跟着恶名昭著的广望侯,这丫头倒是有些紧张。
“昨日可有见到你家夫人薛李氏?”
紫晴点了点头。许是因为月言在广望侯身边办事,倒是有了“惧”屋及乌,浑身都在颤抖。见紫晴如此害怕,月言缓了缓神色。
“还请详细说说何处?何时?”
“昨日…昨日巳时奴婢见少夫人前往厨房。”
“姑娘可知为何?”
紫晴连忙摇了摇头。
月言担心她有所隐瞒,便佯装严厉,吓她一吓,“真的不知?”
紫晴见月言凶相,有点哭腔,“奴婢不知!”
月言端详了一阵,觉得她并未说谎,便松了口。可月言没想到她这一阵沉默倒是让紫晴更害怕了,浑身颤抖。
这方彦允的威是挺好用。
“昨日可有与往日不寻常之处?”
紫晴先是思索了一阵,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