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泯然于众人,月言希望是自己的功绩与江家的成就被铭记,而不是因为成为公侯夫人才为天下人所知。因此广望侯这番话,并不能对月言起到作用。”
“你说这话的样子——倒是别致。”方彦允听到月言的拒绝并不奇怪,不过月言看出了一丝不悦,不过又是同之前一样,马上又消失殆尽了。
不过见色起意。
“那么江小姐,你之后便是——江长风了。”
月言听懂了,方彦允这是先让月言作为“景州江家之女”——江长风的身份同行了。
言下之意,便是接受暂不泄露江家龙凤双子之事了。
不过。
“若是换回男子装束作为江月言岂不更好?”
方彦允蹙了蹙眉,表示了他的不同意。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听月言的解释便推门走了。
便是容不得拒绝。
罢了,就是这几日拖着这繁琐装束而已,等回到景州,她又是意气风发的江家儿女。想来是方彦允的嗜好,从那正名司里姣好的少女便可以看出,方彦允是喜欢眼前放着一些模样好的女子赏心悦目的。
几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可月言没想到,这么难忍。
这方彦允每天都送来金银玉器,脂粉香膏,想哄得月言开心了。可是月言哪里喜欢这些,反而是觉得方彦允把她当个物件逗弄。而且他这三日总会抽一炷香时间来月言这里坐坐,虽说月言总会想以各种方式惹怒方彦允,可倒是没任何作用,像是没听到似的,乘兴而来,载兴而归。离开后,门外又是一圈的正名司的玄兽卫。
方彦允没事做吗?可思索了一番,他可能真的没事做。
这是软禁。虽说每日月言都是锦衣玉食,可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像是笼中鸟,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
月言亦觉得自己这些天懈怠了,每日若是睡到自然醒,便会到日上三竿。她醒来后亦不会觉得有什么久睡的倦意。明明原先的自己最是勤奋,每日睡上两三个时辰便足够了。
果然是被这米虫一般纸醉金迷的日子惯坏了吗。
许是站在祖辈的肩膀上,月言自己是看不上什么金银玉石的。倒不是奢靡铺张,毕竟江家不是钟鼎之家,作为商人的基业都是精打细算出来的。不过这从商赚来的,可不是就一人享乐了,月言盘算的是家族,因此这钱财于月言来说不过是江家兴盛必不可少的,她自己的吃穿用度不失家主风范便是了。
方彦允送来的都是些有市无价的东西,月言是个眼尖的,再加上长风喜欢金石书画这种风雅玩意儿,月言跟在后面,也算是半个行家了。方彦允送来的大多都是些俗气的,可一些书画倒是让月言有些兴趣,毕竟长风喜欢。月言自是不会白拿的,方彦允的人情难还,许会有些奇怪要求。于是月言开始临摹,自己画着玩,临摹好了就把原画收起来不动,等着第二天再叫人收回去。她没什么画画天赋。
长风可是常常笑话她的,但笑话便笑话了,他又很喜欢把月言的画作收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笑笑,起初月言亦是个要脸皮的,可后来想着长风平时不爱笑,便当博君一笑了。
方彦允见月言来了兴致,投其所好,之后送的都是画作和书籍,月言可算是能打发时间了。见月言画作,方彦允先是愣了愣,大致猜个原作名字,然后道:“月言画作,倒是别致。”
呵,我谢谢你。
这方彦允是个会阴阳的,要是不知晓月言是个不会画画的,是真的觉得方彦允是赞美了。
“我教月言作画可好?”方彦允言笑晏晏地看着月言。也不等月言答应,便到了月言身后,握住了月言拿笔的手。方彦允不曾束起的头发落在了月言的脖颈上,让她一阵恶寒,起了鸡皮疙瘩,马上松了笔,毛笔落在了纸上,晕成了墨团。
“哎呀呀,坏了。”方彦允笑道。
他是故意的。
月言有些怒气,觉着方彦允失了身份,于是恶狠狠地看着他,眼中还有飒然和作为家主的威严。后者倒是跟没看见似的,扇着扇子道:“月言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呢。”
方彦允就是在等她生气,逼她发疯。
那就偏不如你的意。
“月言有罪,侯爷恕罪。”月言行礼,又是从前滴水不漏的样子。
不出所料,方彦允撇了撇嘴道:“好没意思。”扇着扇子走了。
月言欣喜,可算是赶走了碍事的。可没多久,方彦允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月言心心念念的——通灵香。
原是去拿诱饵了。
“可是月言之物?这盒子花纹,是个有趣的。”方彦允又是玩味。
那盒子是长风亲手雕刻的,自然是不一样,再加上长风是个巧手,他的东西都是别致风趣的。盒上有梅花,梅花这意象倒是常见的,可美就美在长风用梅花契了这木头本身的年纹,有些巧思。
平时月言要是需要什么器皿了,便从长风那里要,毕竟长风亦是喜欢的,而且长风好像是在器皿里藏了些秘密,每次给的时候都意味深长的,可这么多年了,月言还是没什么发现。
月言见方彦允拿着盒子,下意识便是伸手去夺,可奈何不了身长,自是夺不回来的。
“月言和我玩个游戏可好?之后我便还与你。”方彦允笑道。月言竟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柔和。也许是此时的方彦允没有平时那副轻浮的样子,也许是月言太想拿回通灵香,也许她知晓了自己在方彦允的地盘上。
她点了点头。
“我有五问,月言如实回我便好。这五问不涉及庙堂和江家,可我要你的诚实。若是答不上来,便要吃酒。”方彦允招了招手,便有下人端了盘子上来,上面是五杯酒。
酒气不浓但有沁人的甜气,应当是掺了花果的,此类酒水应是不醉人的,可香气是一点不输烈酒。月言是个贪杯的。毕竟西域人爱酒,还有中原不常见的葡萄酒,月言总会来上几杯,于是酒量也是好的。
月言也考虑过五杯直接干了便是,毕竟自己就好这口且不用答这五问。可她担心方彦允在酒中动手脚,于是还是做了答的准备。
不涉及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