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斯年点头如捣蒜。
他一脸兴奋，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林舒:……
陆老太太思虑半晌，也点头附和道:
“那便顺路一起去吧。”
……
一行三人计划两小时后出发。
陆斯年嚷嚷着佛门净地之处，他此番前去，必是得洒扫干净才行。
司机还在吃午饭，林舒自告奋勇担当起司机的角色。
陆老太太有些困乏，交代两句就上楼小憩去了。
林舒一个人坐在客厅，乐得自在。
倒是佣人们，个个低头交头接耳，时不时看她一眼，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林舒无趣，便打趣道:
“要不一起坐下聊呗。”
语气俏皮，却又夹带一丝不满，
只见人群如鸟，一哄而散。
林舒笑了。
人类的劣根性有三。
八卦看人热闹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为什么说是劣根性。
因为她更八卦。
偌大的客厅就剩她一个人。
她四处打量。
客厅面积不算大，但装潢精美。精美厚重的大门正对直入二楼的旋转楼梯。
在客厅的北侧，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肖像。
林舒仔细看过去。
那全家福里一共有四人。
陆老太太一头白发，慈爱端庄地坐在画面正中，陆斯年坐在她左侧，不知是否是他坐的椅子矮一些，画面上，他还比陆老太太矮了半个头。
陆衍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陆老太太身后，满脸笑容地扶着陆老太太的肩膀。
让林舒没想到的是，站在陆衍身旁的，是顾忍。
她不只是陆老太太的秘书吗？
林舒正看得出神，丝毫未察觉到有人已经站在了她身侧。
“这张照片是三年前老太太生日宴结束后时拍下的。”
“陆衍劝了几次，但老太太实在喜欢，大家都拗不过她，便挂在这儿了。”
林舒侧过头，就见顾忍提着包，温柔地望着那张全家福。
“你住这里？”
顾忍点点头，分出目光给她。
“我很小就被生父母遗弃了，是陆家领养了我。”
“从十二岁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
顾忍语气平静，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好像她真的只是在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家的全家福里。
没有一点感情。
林舒哑然。
怪不得她身上的气质和陆衍很像。
近墨者黑。
而顾忍则像是在灰色地带。
温和又疏离。
林舒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些什么更合适。
她没资格同情她。
显然，顾忍从来也不需要同情。
“等下我们要去寺里上香。”
“你要不要一起？”
林舒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热情地发出邀请，本以为顾忍会拒绝。
没想到顾忍思考半晌，长舒一口气:
“好啊，我正想到处转转。”
“要不要叫上小陆总。”
林舒先是怔愣几秒，片刻反应过来顾忍问了什么，她惊讶出声，道:
“他也是能叫的？”
顾忍被她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逗乐了，她抬手搭上林舒的肩膀，柔声细语地反问道:
“他为什么不能叫？”
“你不想他去？”
林舒赶忙摇摇头。
“小陆总日理万机，我怕……”
顾忍含笑，小幅度摇摇头。
“今天他没什么日程。”
“就算有，难得一次集体出游，他怎么可以缺席呢。”
于是，半小时之后。
林舒坐在商务车后座，陆老太太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她身侧。
顾忍戴了副墨镜坐在副驾驶，一口流利英文，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
她把视线转向坐在她们前排的陆斯年。
陆斯年一身灰黑色运动服，正在看报纸。
至于陆衍，他坐在林舒正前方，竟然已经睡着了。
林舒:……
她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
这一车人，没一个她敢打扰的。
……
老李见林舒过来，先是一喜。
等看清楚身后来人，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陆衍睡的正香，就被陆斯年叫醒。
他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先一步戴上眼镜下了车。
陆斯年整理了一下衣服，紧随其后。
入目便是凌云寺几个大字。寺周围草木繁盛，风一吹，送来一阵檀香味。
林舒大口呼吸两下，然后快步冲着老李的方向跑过去。
“你都当和尚了，脾气还这么坏。”
她可是目睹了他扔扫帚的全过程。
老李故作神秘地向她眨眨眼。
“和尚怎么了。”
“肉体凡胎，哪能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不过城府高低之分，是否外显罢了。”
顾忍适时走近。
林舒看她一眼。
那她呢？
那些看起来总是内心平静如一潭死水的人，究竟会为什么而扔掉扫帚变得滚烫沸腾。
正想着，陆衍迈着长腿走进来，站在顾忍身侧。
“辛苦了。”
顾忍摇摇头，微微一笑，满面春光。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