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不以为然。
“捡的怎么了。”
“金狗银狗小土狗，都是世界上的可爱小狗。”
林舒被他逗笑了，她不由得在心里小声蛐蛐——这陆家人，全都长着一副精明相貌，可出口却总能让人捧腹大笑觉得这一家人都智商堪忧。
林舒挨着陆斯年坐到沙发上，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面前客厅的玻璃窗映照出她圆润的娃娃脸，她顶着睡醒后还未打理依旧炸着毛的头发，一脸蠢相。
早前还在林家时，佣人便偷偷议论过她的长相。她们说她美则美矣，却和林家人不怎么相像。
后来长大一些，眉眼中才偶有一些林如海的影子。
她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像谁，于是她出奇地问起陆卿卿的事情:
“我和陆卿卿长得像吗？”
她本想问问陆斯年，是否有陆卿卿的照片，可不知怎么的，开口便是这一句。
陆斯年没想到话题转换如此之快，刚还一脸笑意的面容瞬间枯萎下来，他叹口气，重重靠在沙发靠背上。
小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扑腾着翅膀逃到半开着的鸟笼上，叽叽喳喳半天。林舒凝神仔细听了半晌，最后也没听出它说了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它应该骂得挺脏的。
于是偌大的客厅，两人一鸟各想各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分钟，徒留一室寂静，静得林舒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陆斯年终于端坐起来，他深吸口气，正欲开口。却不料，林舒的手机响了。
想说的话卡在嘴边，进退两难。
林舒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抱歉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又是沈言。
她翻了个白眼。随后在陆斯年的注视下，小跑上了楼。
“像，太像了。”陆斯年叹口气，自顾自嘟囔着。
他从第一眼见到林舒开始，就知道她一定是卿卿的女儿。
……
一小时后，林舒一身职业装踏进陆氏的办公大楼。她还没来得及找人，沈言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
来人从身后轻轻拍了拍林舒的左肩膀，林舒刚向左转过头，沈言就换了方向，伸手搭上了她的右肩。
林舒心中猛翻白眼，面上则不然，她热情地挤出一个笑容，同时不动声色地向左挪动几步。
沈言没了支撑，这才不得不放下搭在林舒肩上的手，他憨笑几声，随后一脸兴奋地开口:
“托你的福！”
“我竟然能到陆氏工作。”
林舒不置可否。
按理来说，以他能攀上孙局的本事来说，假以时日，他若想在机关单位混上个铁饭碗其实也不难。
至于陆氏，虽然是大企业，但他初出茅庐，又是跟着陆衍，即便薪资水准高了一大截，但这碗饭到底不是谁都能吃得舒坦的。
不过眼下铁饭碗确实被人踢翻了，要想不被饿死，这碗饭放谁都会想试着端一端。
何况踢翻人家饭碗的，是她林舒……
于情于理，她该帮帮他。所以沈言给她打了电话求她来帮他撑个场面，即便她并不想欠陆衍这个人情，但还是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手机适时震动了几下，林舒本想看一眼，却被迎面走来的陆衍打断了行为。
“不错，来得还挺早。”
面试本来约在午饭之前，陆衍抬腕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十点。
林舒不动声色看了沈言一眼，那眼神是在说:你也没告诉我你来这么早啊。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太上赶着了？
沈言反射弧长出天际，就听他没头没脑地道:“怎么了林舒，你眼睛不舒服吗？”
林舒:老娘何止眼睛不舒服，老娘整个人都不舒服。
但此刻人在屋檐下，她还是知道不能内讧的道理。
于是她摇摇头。
“那我朋友的面试……”
陆衍自然没空应付他，他招呼过身边的助理，指着沈言交代道:“新来的秘书，好好教他。”
说完对着林舒二人道:“今天就可以开始学习了，这是我贴身助理云蘅，暂时由他先带你。”
沈言感激地点点头，向云蘅伸出手。后者礼貌的伸出手和沈言握了握，随后道:“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你的工位。”
沈言笑得更开心了，顾不得林舒还想和他说些什么，跟着云蘅便走了。留下林舒和陆衍以及陆衍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三人面对面沉默不语。
沉默片刻后，陆衍淡淡开口:
“我约了和林氏的负责人喝茶。”
“你要不要一起？”
林舒:好像有什么不合理的语句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