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
“原来竟是这样。”阿荷恍然大悟,想着有如此家世才貌皆出众的年轻女子倾心爱慕,二爷也不动心,对自己却是越来越体贴温存了,心下不由得甜蜜欢喜。她将头靠在铁手肩上故意嗔道:“可你明明不是这般老弱,故意易容乔装便是有心骗她。”
“这可是为了她好。我就怕这姑娘万一钻牛角尖就尴尬了。她今日孤身前来必定有所打算,若我再当面回绝,岂不太伤她自尊。如今她见我这副模样匆匆离去,想必已是大失所望,回去慢慢就会想通了。呵呵……这千金小姐嘛,向往的自然是郎才女貌、花前月下,谁还愿意伺候个病怏怏的糟老头啊!你说是不是?”
“才不是。她若见了你真面目只怕就不会走了呢。二爷也就这一年里稍稍瘦了些,其他还和从前一样,确是没什么变化。”
“我们日日相见自然看不出变化来。其实,我如今的身体状态已不能修习神功,体内真气渐散,再过得几年或许就真是这般老朽了。到时,你可莫要嫌我呀?”铁手故意玩笑道。
阿荷闻言坐直身子,双手抚上铁手鬓边,眼中尽是深情。只听她柔声道:“若真是这般,我便也染白了头发,陪你,一辈子!”
铁手甚是感动,笑着将阿荷温柔地揽入怀中。
十、经年书简到杭城
转眼已是三月下旬,如玉婚期渐近。因着苏州至杭州即便是水路也要走上三天,所以,为了不错过良辰吉时,铁家打算提前将女儿送到自家杭州的别院里等候韩家前来接亲。
铁家这别院正是当年孤山林大娘的旧居。因铁手夫妇素来喜爱杭州,也与林家有旧,所以十年前就把那地方长租了下来。经过一番修整扩建,成了个颇为清幽的别院,唤作“梅鹤苑”。
之前夫妇俩几乎每年得空都会去度假,可自前年陆梦芸病重后就不曾再去过。虽说宅子平时托林泉照看着,但这回是给女儿办喜事,且韩家又是朝中显贵,届时宾朋盈门,总也不能失了体面。因此铁手让儿子先去一趟,将宅子里里外外修缮、清扫、装饰,作好一切婚礼迎客的准备。
这日傍晚,修远刚从临安归家,全家人聚在饭厅一边用膳一边听他叙说与韩家商定的婚仪安排。
“爹爹放心。阿泉平日照看勤勉,院子维护得很好。我已托那媒人依着临安最好的喜宴规格布置妥了,到时迎客、成礼都没问题。”
“那就好!我们小阿玉的婚礼可是马虎不得。呵呵……”铁手满意地笑道。
铁家诸人也都笑着望向如玉,看得她满脸羞红。
修远又道:“只是……还有一事需得爹爹去与舅父商议。”
“还有何事?你舅舅他们到时自然会与我们同去的。”
“这事需请舅母帮忙。”修远稍稍顿了一下,神情略带黯然道:“依着规矩,婚礼前一日女方要有人去夫家铺床,这倒没问题,到时让阿玉嫂子带两小娃儿去就成。但婚礼当日的仪式上还须有一名新娘女长辈请新郎下‘高座’,通常都是……丈母。”
听了这话,席间一时默然。铁手更是被勾起了伤心,脸上顿时收了笑意,垂目不语。
修远继续道:“如今娘不在了,所以这事就得劳烦舅母帮忙。”
如玉忙道:“不一定要舅母吧,姨母也可以啊。让荷姨做不就成了。”
“不成。”修远说着又顿了下,神情突然有点尴尬,接着轻声道:“荷姨她……她不能与我们同日去。”
“这是为何呀?”如玉急了。
修远支吾道:“媒人说了,除了血亲……凡鳏寡之人,婚礼正日……均须回避……”
这事大家都没料到,厅上又是一阵沉默。阿荷闻言,脸上顿起失落之色,微微垂下头去。
少顷,如玉猛地站起身来道:“不行,我便是要荷姨陪着我嘛!爹爹~~”她目光恳求地望向父亲。
铁手更是意外,他真没想到还有这规矩,也愣在了那边。可这婚礼的规矩虽说是民间的约定俗成,但一般都要遵守。况且结亲是两家的大事,若破例而为万一将来真有点什么事,岂不要被夫家拿捏说事,影响了女儿的婚姻幸福。
铁手心中顿觉懊糟,他歉疚地看着如玉与阿荷,一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无事。”阿荷开口道:“你们先去,我晚一日出发便是。”她起身搂住如玉让她坐下,柔声安抚道:“阿玉听话,这结亲是两家的事,我们不能随便坏了规矩。其实,便是不在喜堂,荷姨也知道我家阿玉是最美丽的新娘子了。反正三日后你便要回门,到时我已在梅鹤苑等着了,不就又见面啦。”
如玉见父亲眉头紧锁却仍默不作声,便知他也不愿破例。想到自己婚礼上没有亲娘陪伴已是遗憾,如今连最亲近的荷姨也不能见证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如玉心中万般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晚膳后阿荷跟去殿春居照料。她正弯着身子铺床,但觉铁手从背后搂住了自己。
“我……如今是真的有些后悔了。”铁手将脸贴着阿荷的脸颊,低声叹道:“唉!当初若听了师妹的话,就不至于弄出这般事来让你委屈。”
阿荷闻言心中悲喜交加,不觉想起当年铁手拒绝妻子美意,硬把已在床上的自己请出卧室的旧事来。她心中暗忖:“那回才是真有点委屈呢!不过今日有他这话,我这一辈子也就值了。唉……其实,比起那封书信,这还不是甚么事了……”
阿荷缓缓转身将头倚在铁手胸前,双臂紧紧箍着他壮实的腰腹,眉头轻锁,只是不语。
铁手见她似是不悦,忙又道:“我想好了,别人我不放心,明日就带信给阿泉,让他从杭州雇个船亲自过来苏州接你。这边叫香儿陪着你,路上也有照应。我算好时辰,到时去码头接你回家。”
“嗯!”阿荷点头应道:“我会照顾自己,二爷无须担心。倒是您,记得喜宴上可莫要饮太多酒啊。”
“嗯!我晓得!”
阿荷抬头看着铁手,眼中略带忧色,语气幽幽道:“实在是……我就怕到时二爷见了从前的旧友故交……便忘了我……的话了……”
“不会的!放心吧!”铁手轻吻她秀发安慰道。
两日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