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冷不丁出声:“秦二。”
秦朗一个滑铲收住脚步,看着郁辞,好一会才说:“四哥,你也来了?”
指尖的烟已经燃了一半,露出长长一截白烟灰,郁辞懒洋洋地弹了弹,吸了一口,薄白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他抬眸看着秦朗,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秦叔不是来了吗,你还来做什么?”
秦朗的目光有些闪躲,“我……就是……和朋友在附近吃饭,过来看看热闹。”
郁辞意味不明地笑了。
“四哥,我先进去找我爸了。”秦朗说完,抬腿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进了宴会厅。
唱戏这件事,许静安没告诉他,却告诉了秦朗。
人都追到这来了。
还有那个野男人,都找到剧场去了。
这女人是多没把他放在眼里!
郁辞烦躁地将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
唱完第三个剧目,许静安从戏台上下来,往换装间走,余光扫到走廊上的郁辞,后背一阵发凉。
阴魂不散……
她都‘婚内出轨’了,他应该厌恶自己到极点,看都不想看到她才对呀。
郁辞,不会是想报复自己吧?
有几个人追上来问她要电话号码,许静安婉拒,被强塞了好几张名片。
最后一个剧目是《龙凤呈祥》,场面非常热闹,老寿星在台下看得开心大笑。
众人上台谢幕,老寿星乐呵呵地拿着厚如砖块的谢礼上台,称赞他们唱得好。
许静安一下戏台就看见了秦朗。
他笑得真诚又腼腆,“安安,我是来参加李爷爷寿宴的,你不让我去剧团我就真的没去。”
许静安站在走廊里和他聊了几句。
化妆间里。
云蔓撕开封谢礼的红纸,眼睛顿时就瞪大了,“不会吧,都是钱,一二……二十万块呀!”
许静安也吓了一跳,这么给赏金?
修竹笑了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钱就平分了吧,来者有份。”
鼓乐师傅高兴坏了,这分到每个人头上得有上万块呢。
卸妆,换衣,收拾好行李辎重装车,已是半个小时后。
许静安边走边回着陶行舟的电话。
陶行舟说他中午到了雁城,想晚上带邱玲来看《锁麟囊》。
“好啊,我给你留位置,不过是临时加的位置,票全部订出去了。”
“加的位置更好,离你更近,要是晚上有时间就一起吃饭吧。”
许静安笑,“吃饭就没时间了,我们刚在外面唱了一场堂会,下午还有好多活,时间太紧了。”
陶行舟说晚上直接去后台找她。
……
秦朗站在五米开外,笑得一脸荡漾,“安安,我送你回去。”
十几双眼睛看向许静安。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两辆商务车,十七个人挤在里面,确实有点挤。
许静安婉拒:“秦少,不用了,我跟同事们一起,没必要麻烦你。”
秦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安安,你真的不想理我么?”
许静安怕秦朗说出更让人尴尬的话来,有些话也想和他说清楚,便说:“修竹哥,蔓姐,我坐秦少的车走。”
修竹打量了一下秦朗,“那就麻烦秦少了。”
云蔓倒挺高兴,许静安有人追是好事,她真怕许静安失败过一次,断了找男人的念头。
她笑着说:“去吧,去吧,少一个人,车里没那么拥挤。”
秦朗咧开嘴笑了,脸上透着丝少年气,看起来竟有些呆萌。
许静安跟着秦朗上了他的宾利,刚扣上安全带,南知晚的电话打进来,许静安接通,说在微信上跟她聊。
秦朗轻踩油门,车子开了出去。
黑色库里南里。
郁时阴沉着脸,打给秦牧,“你家老二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秦牧,你就不管管,真想养废他?”
手机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秦朗喜欢玩,对干事业不感兴趣,我父母说只要他不犯法,怎么着都行。”
“秦牧,是你怕他跟你争公司争家产,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不是,这小子说他投胎技术好,这辈子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郁辞冷声道:“我不管,你安排些事给他,让他忙起来,不然我俩之前商量的那个合作案就算了。”
没等电话那边人说话,郁辞直接挂断电话。
……
南知晚发来微信。
【你要是今晚不去翡翠湾,我就去你那躲躲,怕了你前夫。】
许静安回:【不去,我为什么送上门给他糟践!】
秦朗一手打方向盘,拐上去剧团的路。
“安安,我发现我爱上京剧了,怎么会有这么赏心悦目又好听的艺术!”
许静安莞尔一笑,“秦少,你只是觉得新鲜,等过些日子新鲜劲过了,你不一定还喜欢。”
秦朗侧头看了看她,语气郑重,“不是一时喜欢。”
许静安知道他意有所指,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
“秦少,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真的无法给你任何回应。”
秦朗身体坐得挺直,双手握紧方向盘,“没关系啊,回不回应是你的事,喜欢是我的事。”
许静安侧目看他,秦朗手背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劝他。
“我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女孩,聪明,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后来我才知道她喜欢的是我哥。”
秦朗轻笑,接着说:“从小到大,我哥就是家里最优秀的,爷爷奶奶、父母、家族里的兄弟姐妹都喜欢他,而我就是个影子,有他的地方光亮一定照不到我。”
许静安听着他略带轻嘲的话,安慰道:“你不比任何人差。”
“我写过情书给那女孩,被她闺蜜当众念了出来,我并没觉得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