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鸳儿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玄再不点头就太不解风情了。
“过完年我就派赵管家过来,青州城里的大小店面没人比他更清楚,到时候让他给你讲讲。”
李玄顿了一下,又道:“赵管家和赵嬷嬷是夫妻,赵嬷嬷又管着西院,你若是把他们两个笼络住,以后府内外都方便些。”
李玄怕她不懂,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郑鸳儿眸光闪了闪:“侯爷怎么知道我没笼络赵嬷嬷呢?”
“哦?”李玄挑眉,“你是怎么拉拢的?”
郑鸳儿:“自然是……什么也不做了。”
李玄愣了愣:“这?”
郑鸳儿眉开眼笑很是得意:“自打我见到这两人第一面就看得出来,赵管家和赵嬷嬷都是人精。”
“他们表面上看着和善好说话,其实只要跟人说上两句话,就能把对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我若是主动迎上去哄着他们捧着他们,他们只当我是个好拿捏的,我才没那么傻呢。”
如今郑鸳儿什么都不做,反正着急的不是郑鸳儿。
李玄好笑:“你是在等着他们主动来笼络你?”
“我看你这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们两个如今在侯府的权利不说一人之下也是呼风唤雨,何苦来讨好你一个姨娘?”
郑鸳儿神色认真:“只要尝到权力的滋味,谁会嫌权力烫手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鸳儿在侯府多么受宠,接连进来两个身世显贵的姨娘都对郑鸳儿没有半点影响。
倘若赵嬷嬷什么也不做,说不定郑鸳儿就被别的嬷嬷拉拢过去。
以后郑鸳儿势头再大一些、再得宠一些,换掉她这个掌管西院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侯爷若是不信,咱们打赌如何?”郑鸳儿自信地伸出小拇指。
李玄笑道:“赌什么?”
郑鸳儿:“若是赵嬷嬷主动来找我了,就是我赢。”
“我赢了,我就要三间……不、五间铺子。”
李玄忍俊不禁:“瞧你那点出息,五间就够了?爷若是输了就给你十间。可……若是你输了呢?”
郑鸳儿凑近了些,眼睛闪着俏皮的光:“那就任凭侯爷处置。”
李玄笑着拥她入怀。
在郑鸳儿看不到的地方,李玄神色微沉。
他当然信郑鸳儿的话。
他就是那个最痴迷于权力的人,他怎么能不知道权力有多么让人难以割舍?
只要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永远嫌手里的攥着的不够。
是他想岔了。
别说赵管家、赵嬷嬷,就说这整个院子的人,上到陈氏下到马夫,哪一个不想要更多权力?
他身边的这些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一个对他是真心的,除了郑鸳儿。
李玄的力道加重,不由抱得更紧了。
只有郑鸳儿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她不求别的,只求他的恩宠,因为郑鸳儿仰仗他的恩宠而活。
这样这样无所依靠的郑鸳儿正是他的安全所在。
因为李玄把握这郑鸳儿所珍视的一切。
无论是元礼还是郑鸳儿本身,都被李玄牢牢抓在手里。
所以郑鸳儿才会努力学着去爱他,照顾他,为他着想。
李玄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便觉得被什么东西填满一般。
不论郑鸳儿是因为什么选择爱他,只要郑鸳儿愿意爱他就够了。
至于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得来的这份爱,他并不在乎。
至于是不是真心的……李玄也并不着急。
时间久了,假的也会成真的。
郑鸳儿会看到李玄待她和元礼到底有多好。
总有一天,郑鸳儿会意识到他对她的爱并不比那个野男人少。
过年头一天,郑鸳儿跟李玄提议想要自己动手包一顿饺子。
李璇下意识是不想答应的,毕竟侯府没有这样的先例。
但郑鸳儿难得求他一回,李玄也想起了从前自己和郑鸳儿窝在小院子里过年的时候。
那时候厨房也会送来饺子,不过都是煮烂了的。
好在郑鸳儿总是会提前买好面、再在当晚跟厨房的人要点肉馅。
李玄学着擀皮、郑鸳儿负责包。
郑鸳儿每次都说自己包得“特别漂亮”。
李玄看不见但摸得着,每每听了这话,笑而不语。
那样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实际上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年三十,李玄和元礼在重华院陪老夫人用了晚饭。
因为前些日子陈盈婉和李徽容闹出来的幺蛾子,老夫人自知理亏,这顿饭每个人吃得都没什么滋味。
李玄和元礼没有吃得太饱。
回到东院,李玄让厨房送来了面粉和调好的馅料,才派人去悄悄接了郑鸳儿来。
李玄依旧擀皮,本来想嘲笑一下郑鸳儿包的饺子,却发现郑鸳儿的饺子已经包得很好了。
又圆又大,每一个都塞满了馅料,郑鸳儿的动作也很是熟练。
原来不是六年前了。
这六年来,郑鸳儿不知道到底给那个男人包了多少次饺子,才会这么熟练。
多少个这样的年三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
“侯爷,你看这个。”
郑鸳儿把元礼包的丑饺子递到他面前,歪头一笑:“其实之前我骗了你,我小时候包的饺子可难看了,就像这个。”
元礼噘嘴:“我包的才不丑呢!”
李玄回过神来,心里有些责怪自己想太多。
过去的既然不能改变,一味想着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鸳儿和元礼不都在他身边吗?这就够了。
他会见证元礼的成长,成为元礼真正的父亲、鸳儿的丈夫。
大年初一,各院的主子要接受各大管事嬷嬷们的拜见。
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