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法司。
秦河等在一所门口,看见刘宁上前道:“刘宁,你跟我去见大人。”刘宁道:“正好,我有事要汇报。”
看秦河一脸不高兴,刘宁忍不住问:“秦河,这一大早的,谁惹你了,美花做的早点不好吃吗?”秦河神情略微舒展:“自然好吃。刘宁,我宁愿你真去偷鸡摸狗,你说你一个女子去赌坊做什么?害我审人忙活了大半夜,还被大人责骂。”
刘宁几乎忘记了赌坊的事,遭了,一定是那劫匪被审,大人知道了自己的事。刘宁心中忐忑,脚步慢了很多。
“还磨蹭,你快些去。”秦河一把拽住刘宁胳膊,拖着她大步往前走。
刘宁进了屋子,见张洲安正在批阅公文。她缓步上前,带着哭腔道:“大人,属下知错了。”张洲安放下毛笔,抬头看着刘宁,他神色冷峻语气不好:“刘宁,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赌?”
刘宁一脸诚恳:“大人,我以后再也不进赌坊了,我说到做到。”她这话是真的,那个追杀她人着实将她吓得不轻。
秦河道:“赌徒的话,谁信。”刘宁看看秦河:“少落井下石。”
张洲安道:“秦河,我倒是信。刘宁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这次差点被赌场劫杀,她应该不会再想去了。刘宁,你不是有钱,还去赌?”
刘宁道:“我的钱……”
张洲安起身,凑近刘宁:“你的钱,怎么了?”
刘宁心道,不能说实话,免得又被大人不停念叨。她避开大人眼睛:“我存起来了。”
张洲安瞅了刘宁片刻,轻声笑道:“不是只有杨大人会看人脸色。刘宁,你这心虚的样子实在可笑。你的钱怎么安排,我不想知道。”他突然提高音量满脸怒气:“一个姑娘家家,打扮成那副样子混迹赌场,成何体统!”
刘宁被他突然一吼,心中一颤:“大人,刘宁当真不敢了。”她想到什么,忙道:“大人,锦夫人案件,我有发现。”
秦河闻言,插话道:“什么发现,快说给大人听。”
张洲安看看秦河:“你到是护着她,觉得我不该骂她?”
秦河拱手:“刘宁行事不妥,要换别人早将她赶出三法司了,大人是惜才,才只是略微责骂。刘宁,你可知道大人的苦心?”
“刘宁多谢大人训诫,下不为例。”刘宁将锦夫人狗咬人的事说了一遍:“大人,秦河,我们现在不仅要找锦夫人,还要找她的狗。”
秦河问:“怎么找?”
刘宁道:“用狗找。”
“狗?”秦河疑惑。
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警犬一说。
张洲安沉吟片刻:“狗的鼻子很是灵敏,不失为一个办法。秦河,下去安排。”秦河离开。
一人进来:“大人,府衙那边今天一早,已经将那黑赌坊查封,一干人等已经关押归案。”
张洲安道:“知道了。”
看着那人下去,刘宁惊讶:“大人,是连夜审问又去查封赌坊吗,你们效率也太高了吧?”
张洲安冷笑:“刘宁,不尽快查封,还让你有机会去第二次?这事还没过去,别以为你提供了线索就抹平了,你好自为之。”这个大人阴晴不定嘴硬心软,还是顺着来好,她放下身段,软软回道:“知道了,大人,刘宁一定将你的话牢牢记在心上,用心工作,为大人分忧解难。”
张洲安绷着脸,嘴角微扬不置可否。
已经深秋入冬,天色暗得早。
下午,刘宁去图书馆,天上下起了淅沥小雨。
刘宁在如意坊对面商铺屋檐下站着避雨。她被美花说得好奇,看着如意坊大门,果见进进出出的都是女子,偶有送货接货的男子,也只在门□□接没有入内。
来了一乘软轿,一仙气飘飘的白衣女子从轿中下来。这女子黑发披肩,一双含着水雾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她鼻梁挺直,五官立体,整个人看着典雅有韵。
一女子上前为她撑起油纸伞:“坊主,小心。”
原来这就是美花说的如意坊坊主宝蓝,居然这样年轻貌美,仙女本仙没错了。
许是刘宁目光太过专注炽热,坊主看向她这边。
如此的才貌,还有一颗正义善良之心,真是不错。想到她和美花一起赶走恶狗的英勇行径,刘宁冲着坊主笑了一笑。
坊主神色一时呆滞,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一时目光胶着,对视了不知多久。
刘宁忙挪开眼睛,摸摸脸,居然微微发烫。刘宁心道,方才怎么回事,怎么跟这坊主这般痴看。特别是坊主的眼神深情浓稠,跟有引力一般叫自己挪不开眼。这坊主那样看人,竟然叫自己心中莫名生出一些旖念,莫非,我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
不可能!
雨小了一些,刘宁忙走进细雨之中,快步向图书馆方向走去。
刘宁在画室等魏无改,瞅着那副画像。
女子额头上的红点已经变成一朵红色蔷薇。为什么要先画个红点,是画画的技巧,还是无改独特的习惯?刘宁正纳闷,不觉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丁天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好好看着她。
刘宁没好气道:“丁天良,你是个游魂吗,吓我做什么?”
丁天良笑了一下。
刘宁一直觉得,这人长了一张野生罪犯的脸,现在笑得更是诡异。
刘宁不觉学着张洲安抬手:“别笑了,丁天良丁老师,有何贵干?”
丁天良本来就不想笑,阴冷着脸:“刘姑娘,无改在别处等你,你随我去。”
“怎么你亲自来叫,那个传话的学生呢?”
丁天良不说话,板着脸走出屋子。刘宁知道这人奇怪,也知道他跟魏无改交情甚好,更想看看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来在这图书馆中他也不敢乱来,刘宁便跟着离开画馆。
二人一路向前走去,经过了藏书阁,越走越偏,是密林方向。
刘宁开始不安:“丁天良,无改在这处?”
丁天良道:“整个图书馆都是他在打理,